“不知娘娘约本人来此,所为何事?”容墨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恰到好处,眸子中横波荡漾,浅笑温然。
兰嫔盯着看了容墨好久,半晌,眉尖裹上一抹怨色,撂下一声叹息,“农夫与蛇的故事,人心难测,自古便是如此...帝师对某人的好,引得天下女子无不羡慕嫉妒,偏偏她还不知珍惜,竟背着帝师与太子私相授绶,枉费你的一片情意。”
“哦?竟有此事?”容墨玉颜微微一变,略显惊讶。
兰嫔柳眉微皱,长睫轻垂,掩住眼底的一抹冷光,从袖中拿出一串珠络,在容墨眼前晃了晃,“这东西,想必帝师十分眼熟吧?本宫今晚十分不凑巧地在东宫太监总管魏曲手中拿到的。帝师一定感到奇怪这晚宴之上尚在帝师夫人腕间的东西,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竟落到了东宫之手呢?啧啧,淮南相思子,一粒一相思,帝师夫人的心可真够广骛的,相思成灾,四处赠送呢!”
兰嫔定定地瞧着容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异常,像是一颗颗石子落入平静的平面上,激起阵阵波澜。
容墨面色随即一僵,一抹愤愤之色瞬即飞染上面庞,伸手取过那串相思子,来回摩挲,眸光一沉,指间一用力,珠子“哗啦”滚了一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宫都替帝师大人感到万分的不值了,想你这般清贵出尘的男子,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偏偏将一番情意错付于这样水性扬的女人,啧啧,真是可怜了我们这些求而不得的人……”兰嫔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话音里不无遗憾,见他阴沉如雨的面色,遂而起身上前,一双如水蛇般的手如藤枝一样攀上他的后背,媚眼如丝,软语娇侬。
容墨的背脊隐有一僵,眸中闪过一丝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最初的清亮之色。
“娘娘这是在宽慰我么?眼下娘娘有皇上的宠爱春风正盛,哪能明白我这种失落之人内心的苦楚?”容墨轻声一叹,几分颓靡,随手又狂灌了几杯酒。
“不,兰儿不是随口说说,兰儿倾慕帝师已久,委身那皇帝不过是无奈之举,论对帝师的情意,兰儿一定比沐颜歌那女人多上千万倍!”兰嫔借着酒意趁势往容墨腿上一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痴痴地望着眼前倾城似玉的男子,双颊微红,眸光迷蒙。
坐怀不乱,才是真君子。可此会的容墨并不是觉得难挨,而是想吐。他以前不知道原来被自己讨厌的女人揩油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咳咳,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有那女人若是见到此会的这种情景,一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兰嫔见容墨面色不似欢喜,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的一番真情告白半信半疑,决定趁热大铁,下点猛料,来个破釜沉舟。这么一个夜晚,注定是让她心想事成的,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上了她的床,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思及至此,兰嫔勾唇一笑,竟是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衣衫,那速度之快,足以让容墨瞠目结舌。那女人本就是香肩半裸,此会整个上身便直接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仅留一件薄如蝉翼的抹胸。
这……这是什么情况,容墨有些惊呆了,显然这女人的放浪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如受惊的小鸟般赶紧移开了视线。这下完蛋了,他肯定会被家里的夫人扫第出门了……
此刻的容墨,眉头微皱,如玉明眸紧闭,面上的线条微微紧绷,没有往日那如水清华般的绝世笑容,也没有了朝堂之上谈笑风声的万千风华,但这样真实有趣的一面,莫名地让兰嫔更是心动不已。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我不美么?”兰嫔眉眼弯弯,玉手抚上容墨的面庞,那欺霜赛雪的容颜没有一点瑕疵,触感细腻,如上等绸缎!果真是妖孽,这皮肤竟是比女子的还要柔滑上几分,兰嫔的眼底划过一丝惊叹,带着欣赏地在某人脸上流连不止。
镇定,镇定,再这样惊恐下去,这戏迟早要让自己给演砸了……他不是不敢看,他是怕看了家里那女人定会将自己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搞不好还要拿去喂狗。话说也没啥好看的,不就是个女人么?家里的夫人貌若天仙,身材玲珑有致,关键是还自带少女淡淡的幽香,他干嘛还去看外面的残败柳呢?
“不是不敢看,而是……”容墨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这是什么鬼药?难道是夜行放的剂量不够么?这女人怎么还没有晕过去?再这样下去,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烛火朦胧,让半倚在容墨怀中的更添几分柔媚,某人似乎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僵凝了,浓郁的粉脂香味让他胃里一阵倒海翻腾,恨不能马上起身将这女人扔得远远的……什么狗屁皇帝的女人,比起他家里那株清水芙蓉可要差远了,嗯嗯,这女人果然还是自己的好,不,是他眼光好!
“帝师是想说,怕对兰儿情不自禁么?” 兰嫔盯着容墨,那双勾魂的美目睁得大大的,一双不安份的手竟是动手解起了容墨腰间的襟带,动作熟练而利索。
望着那女人毛骨悚然的笑脸,容墨暗叹了一声,糟糕,这是要晚节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