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啊凤青,这天下的艳福都让你享尽了,现在是时候让你吐出来了,别怪本宫无事生非,怪就怪你扬水性……斑驳的树影后闪出一道丽影,漾出似讽般的笑,在夜色里阴柔难测。
魏曲见沐颜歌走远,刚想转身,肩膀猛然被一双手按住,那是只涂满丹蔻的手,红蓝交融间,异魅妖娆。
魏曲一惊,抬起眸光,对上了兰嫔那张笑意冷然的脸,“娘娘……”
兰嫔从魏曲手中取过那串相思子,眼波流转间,嫣然一笑,“倒真是个稀世所罕的宝贝,本宫一眼便爱不释手,魏公公,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娘娘,这……”魏曲惊慌之余,亦是不知如何作答。
兰嫔紧紧盯着魏曲不安的老脸,忽而曼声笑道,“既然公公拿不定主意,那本宫就替你做主了。这东西暂且交由本宫来保管吧!” 话音一顿,她接道,“公公是何等聪明之人,应该一点就透,只要将今日之事当作没有发生过,以后自然会平安地告老还乡!”
魏曲哑然,不知如何接口,不安之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笙歌未尽,容墨酒意将歇,低头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一张纸团竟是不偏不倚地落在手腕间。
他不露声色地打开,轻撇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袍袖轻扬间悄然出了宴场。
初冬的夜,带着微微沁骨的寒峭。
容墨一路走得轻车熟路,似乎这里的一阁一殿,一亭一水,早已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里。衣裾轻轻拂过地面,卷起枯黄的落叶,紧紧追随着他离去的脚步。
相较德光殿的热闹,清翊宫清冷得有些让人忘而却步。若不仔细看去,倒是难以发现其间隐隐有微光闪烁。
阁内, 炉火正旺,红光微漾,映得满屋陈设,无不极显贵华绚美。兰嫔此刻明明只穿了件单薄的雪色丝袍,襟口还敞着,入夜,香闺,这样子,引人无限遐想。
容墨踏入门庭的瞬间,便瞧见了斜倚门栏异魅流露,娇艳无双的兰嫔。
兰嫔见来人微有一怔的样子,又垂头瞟一眼自己半露的香肩,微微一笑,“帝师大人总算来了,本宫都等得有些凉倦了……”
“哦?那便是本帝师的罪过了,娘娘还是尽回屋吧,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会让本人心有不安的!”容墨低低浅浅的笑淡化开来,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兰嫔眸中闪过一抹微亮,又带着隐隐的惑然,眼前男子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她心中欣喜难禁,可隐隐觉得又透着不同寻常的古怪。男色当前,她亦是不愿意多想,软腰袅娜间,迎着“贵客”入了屋。
“也不知帝师大人喜欢吃些什么,就让御膳房随便备了几道小菜,本宫虽不擅饮酒,但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又怎好辜负?”待两人各自坐下,兰嫔将早已备好的玉液佳酿注满小盏,低声娇笑道。
“多谢娘娘美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容墨执起杯盏一饮而尽,脸上挂着蛊惑人心的笑意。
烛火微光下,那人白衣胜雪,眉眼如画,似笑非笑间那一抹娇娆的颜色,似乎能让那明月也失了颜色。
兰嫔心跳如擂鼓,觉得这个美丽的夜晚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本宫对帝师大人的风姿倾慕已久,今日能一同举杯对饮,实在是不甚欢喜……”兰嫔浅酌着美酒,视线却一直流连在容墨的脸上,不知是酒气慢慢的弥散,还是那男子的脸太过令人心驰神荡, 她身子渐渐灼热无比,连瞳眸都渐然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