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的确是玩乐太让人上头，刚刚的她太过恣意，甚至忘记了应当保持距离。

仓皇转身，差点撞到路人，便是踉跄一步。

场地不大，塞满了家长与孩子，多数该是画作者，在旁边合影留念。

姜落埋头，假装在捋飘零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谢谢你替我挡水。”

倒是贺子言，一直魂不守舍，若有所思。

姜落扬手：“走着！”

【高举沉鱼落妍大旗！沉鱼落妍永不倒！这不是真的！】

“多谢啊。”

【前面的，不是你的幻觉，我也这么觉得！我以前挺讨厌姜落的，现在竟然有点喜欢她了。】

二人依然紧挨着，躯体的缝隙不足两公分，但谁都没有再说话。

看到日程表时，她只扫了前面几行，没有留意到晚上的项目是什么。

贺子言觉出她的意思，点头，顿了顿，又道：“落落，下次……我们晚上一起来坐摩天轮，好吗？”

他解释：“晚上还有更好的项目，是……”

姜落怔住。

姜落驻足，思考须臾，再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于是想说些话来调节气氛。

“会。”贺子言面不改色，且自告奋勇：“你上次说你不太会画画，有机会，我可以教你。”

“啊……哦。”

今日的天，可真蓝啊。

-

直播间弹幕——

海岛在春行周边，抵达渡口时已是下午五点半，天黑了大半。

口袋里的那张日程表淋了水，字迹模糊不清。

“当心。”贺子言扶住她，勾起唇角。

出乎意料，小有惊喜。

原本蒙在心上用来伪装的那层薄布，早就在海盗船飞起时被风吹走了。

最后一个项目，摩天轮。

贺子言先下船，忍着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的窘迫，还是止步扶了姜落一把。

“看不见了。”姜落探头，很是惋惜。

“接下来去哪？”走出激流勇进，姜落问。

一如狂欢后的落寞，只不过，他俩之间，不是落寞，而是心照不宣的尴尬。

童画多是天马行空，瞪着大眼的小蜜蜂，龇着大牙的向日葵……

人海浩瀚，此时此刻，偏偏是她与他，共处这一方天地。

大家都入舱后，贺子言先是走向工作人员，温声交代：“你们辛苦一天了，这些都是为大家定的，请不要客气。”

身后是绵延的白墙，墙上排着一面面透明玻璃窗，一束束光线透进来，整个视界明亮又温暖。

没想到，竟然是儿童义卖画展。

【民政局！你该学着自己走来了！】

当下，姜落只一心沉浸在贺子言的那句“可爱”里，没有注意他打了什么诳语。

【请把我杀了给他们助助兴吧。】

“打住！”姜落抬手制止。

每一幅都十分有趣，叫人应接不暇。

贺子言回过神来，“我都记得。”

贺子言：“嗯！”

即使是在摩天轮里，贺子言也坐得板正，一看就是一丝不苟的理工男。

【什么鬼？这俩人是在谈了吧？】

春行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为什么会带我来这？”流连其中，姜落问道。

说实话，在贺子言道歉之前，她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妥。

姜落握着他的手腕，踏上岸边。

……

道谢声此起彼伏。

望着贺子言的背影，和工作人员们的笑靥，姜落很是欣慰，也很欣赏。

她又发现了贺子言的一个优点——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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