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府。
红衣县主欢欢喜喜的回来,见了管家迎上,就不客气的吩咐,“我今日买了两件首饰,不贵,也才了八百两银子。你回头跟夫人说一声,把银子备好,会有人来取。”
管家什么也不问便恭声应下了,倒是有个丫鬟悄悄跟他说,“今天县主在外面惹了点事,差点闹出人命……”
管家听完却立时就抬手给了那丫头一记耳光,“差点,不就是还没有?既然没有,又有什么可说的?夫人早就说过,国公爷身子不好,什么烦心的事都不许跟他说。别以为夫人现在在西山,就以为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可都给我记住,谁要是敢让国公爷有一丁点不痛快了,夫人就能让他一辈子不痛快!记住没有?”
“记住了。”挨打的丫鬟含着眼泪,和一众下人们噤若寒蝉的应下。
躲在外头的红衣县主听见,得意非凡。
从前做乞丐,看人白眼,听人闲话的滋味她已经受够了。如今既有了这么个好爹,她就永永远远,再也不要受一丁点闲气,看一丁点眼色了!
谁叫她这么有福气,做了这个县主呢?那些还想瞧不起她,笑话她的人,就等着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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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堂里。
当孩子的救治终于结束,看小小的人儿服了药,脸上恢复了几分血气,沉沉睡去,那对小夫妻总算是想起要感激他们的恩人了。可此时再追出来找人,却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那丈夫捧着染血的字帖和半幅衣袖。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我们怎么如此大意,连恩公的姓名也忘了请教?这回头可怎么报答?”
妻子却道,“你不是擅画么?不如回头把二位恩公的相貌画出来,咱们日日对着,就不怕忘了。只是——”她忽地眸光一冷,取出那柄沾血的断箭,犹如被伤了小兽的凌厉雌兽。“相公,咱们记着人的恩,也不能忘了人的仇!”
丈夫的脸也寒了下来,重重冷哼,“瑞安县主。这个仇,我们王家记下了!”
当念福和欧阳康买了新衣服新字帖回家。见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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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哭着扑上来,“少爷,可算是见着你了!”
坏消息立在一旁,“既然见着你家主子,这回可以跟我成亲了吧?赎身的银子我是没有,不过我带来这么多的猎物。总该够了吧?”
念福和欧阳康面面相觑,是他们回来的方式不对么?
这个大夏天还围着虎皮裙。手持钢叉的野人是从哪个山林跑出来的?还有,这一院子的伤残动物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熟面孔,救过念福和欧阳康的猎户郑三赔笑着上前,“二位,借一步说话。”
然后郑三很是疑惑的看了欧阳大少几眼,这真是个男孩子?怎么跟那日生病的美女那么象?不过怕人家生气,憨厚的郑三哥没好意思问。
欧阳康把他请进自己屋子。念福把兰姑带回她屋,时候不长。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弄清楚之后,二人更头疼了。
那日兰姑和他们走散后,不走运的遇到了郑三口中想媳妇快想疯了的阮家五兄弟。
一看兰姑生得眉目清秀,虽然年纪略大了些,但外面那个野人,也就是阮大虎也表示不嫌弃了。就想把她留下来,先解决一个老大难再说。
兰姑当然不干,寻死觅活的不答应。可深山老林里,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知道。
一个墨云完全顶不上用场,三两下就被捆到后院去跟他家的看家狗作伴了。山里人彪悍,打的是豺狼虎豹,驯养的看家狗也是童叟无欺的大尾巴狼。
虽然人家从良做了狗,但除了在主子面前偶尔卖个萌,对外人还是青面獠牙的。可怜的墨云,那脑子本就不够用,再经这一番惊吓,彻底傻了。乖乖做起了俘虏不说,还是心灵饱受催残的那种。
要说阮大虎还是个好人,本来兄弟们都撺掇着他直接霸王硬上弓,早点把生米煮成熟饭得了。可他老人家还挺传统,觉得人生大事,不能马虎,起码应该摆桌酒,拜个天地才对。可就因为这么一弄,耽误了两天,就给郑三找来了。
他既受了念福所托,当然就劝阮家兄弟放人。可阮家兄弟不干,前些年是兵荒马乱的没心思,眼下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怎么还拦着不让他们娶媳妇?
做人下人了不起啊?他们赎不就完了?正好既然郑三认得人家主子,就帮他们把赎身银子带去完事。
郑三弄得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兄弟几个一直有点憨,可没想到憨到这种地步。这些天,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好不容易说动阮大虎带兰姑到京城来走一趟,有什么事当着人家主子的面说清楚再说。
“那墨云现在可好?”欧阳康听完,先急着问了这么一句。从小伴大的书僮,再笨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