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到自己误会了唐宁,凤孝有些……愧色。
他一向是稳住中山的人,此番却是性格焦躁了。
凤孝急着要出去给唐宁解释,却又被张重景拦住。他摇摇头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做事冲动。老夫想……殿下现在还应该在院中等着我,老夫现在就去了,凤孝在这里照顾王爷吧。”
张重景说着,便带着早已收拾后的药箱出去了。
夏天的夜晚,这皇宫内凉的厉害。
一身白衣的唐宁迎风而来,恍若见似乎要乘风而去的仙子。
“大公主!”看到这样的唐宁,张重景非但没有欣赏的心思,直接惊呼的走了过去。
“先生来了。”唐宁回头嘴角带笑的看着张重景,似乎料到他会来。
张重景看着唐宁苍白的脸色,马上把一粒药丸地上,“殿下快吞下!”
方才在殿中,张重景就看到唐宁脸色不好看。只是,当时他要上前,唐宁却不让他动。时而等到给李湛灌了汤药,张重景才出来。
“夜色太凉,殿下不妨先回房休息。”看着唐宁气色不好,张重景急的头上冒汗。他在西凉皇身边呆了这么久,知道唐宁在西凉皇心中的地位。唐宁若是出什么事,他觉得自己脑袋很可能会不保。
唐宁摇了一下头说道,“殿内太闷了。我已遣散了守卫,站在这里说话心情也好,也不会有人听见。”
“殿下有话但说无妨。”张重景看唐宁这样,便知道她心情不好。
“先生可知道,如何让孩子早产?”唐宁说话时,望着星空,没人能看透她脸上的想法。
张重景知道西凉皇非常期待他这个外孙的降世,抿着嘴角说道,“殿下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唐宁摇摇头说道,“它在身上肚中很乖很听话,我也很喜欢它。只是,他多在里面呆一天,我心中就不踏实一天,它的危险也就越大。”
就连荣华殿的不少东西,都掺杂着毒粉,若非唐宁……
百密一疏,唐宁不能确定自己时时都妨的严谨。
“我感觉,它不会太容易来到世上。所以想请先生给个早产早熟的药。”
“这……世上哪有这种药。”就算是御医,也不是什么药都有。
张重景咳嗽了一声,轻声询问道,“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先生但说无妨。”张重景是西凉皇最信任的人,唐宁自然也很信任尊重他。
张重景正色后说道,“殿下虽然精通医理,却似乎对孕育之事不通。殿下现在有孕,便应该把自己当做有孕的人看待,且不可胡思乱想。臣这边有本书,殿下有空可以看一下。”
张重景说着,从箱子中拿出一本书递给唐宁。
“多谢先生厚爱。”唐宁马上把书接过来,见张重景犹豫着有其他话要说,她便笑着说道,“我以先生为最信任的人,初到西凉,晚辈有很多事不懂,还望先生教我。”
见唐宁如此说,张重景捋了一下胡子说道,“公主殿下聪慧过人,谋略无双,应该最懂得御人之道。只是殿下为何偏偏忘了父女相处之道?”
“陛下爱护殿下甚深,几乎事事都为殿下远谋。殿下做得事,是为了西凉打算。殿下现在非常时期,为何总把担子往自己身上背?须知……在西凉,在整个天下,只有你的父皇,才是你最忠实,最有力的依靠。”
把能说的都说完,张重景看着唐宁,很是希望她能静下来修养身体。
唐宁看着张重景摇了摇头,说道,“正是以为父皇看重我,很多事,我才必须努力去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事,不是自己想要静就能静下来。”
劝导唐宁无果,张重景在给唐宁留下一包保胎的药丸后便走了。
唐宁在院中带了一会儿便回到殿中,她拿过张重景的书,却发现里面有一页被折了起来。她打开一看,立即扶额。
唐宁就不明白,为何在注明孕前四个月不能进行剧烈男女活动的那页会被折起来。她不就睡了李湛一夜吗,至于嘛。
比起荣华殿夜色静谧,威远王府灯火通明,整齐的兵甲陈列院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威远王慕容沧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怒吼道,“司徒懿,你倒是给本王解释,兵符被盗前,你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慕容沧的声音似乎要穿过屋顶,把上面的琉璃瓦都揭下来。
但,司徒懿却咬着牙,低着眸,怎么都不肯说。
慕容沧看着做了自己二十年管家的人,气不打一出来。他相信司徒懿不会骗他,但现在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这个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人心险恶善变,自己身边的这个,到底是忠臣,还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