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史书。"皇宫,凤倾反坐凤椅,握着手中一叠厚厚的木筏,眼眸阴暗,浑然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这字弯弯曲曲,再加上她没上过什么大学,看它,简直是要比看天书还难。
"陛下,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吴殇毕恭毕敬的站在她身侧,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唉声叹气,忍下心疼,自作主张的将木筏统统揽进怀里,"陛下想做事,直接吩咐皇贵君即可,陛下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因为此事累坏了身子。"
"放下!"凤倾对他的擅作主张大感不悦,斜着他,斥道。想到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妥协,摇摇头,在他即将委屈放下的那一刻,又道:"抱去给皇贵君吧。"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上大学,大学不成好歹也上个高中。凤倾非常清楚自己的底细,不认识字,相当于文盲,日后她该如何在后宫立足。纸保不住火,她不识字这一囧事,早晚会被捅破,搞得天下皆知。到时候皇位保不住,性命保不住就完了!
"陛下说的极是,皇贵君既然替陛下把持朝政,那这些琐事哪犯得着让陛下头痛,直接扔给他了便是。"对于吴殇来说,累死皇贵君是小事,但累伤了陛下那可就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吴公公,你似乎很看好皇贵君?"睥睨他半许,这老太监自打进来开始嘴就没停过,要不是看他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对自己言语之间好的没话说,让她几欲尝到了父爱的滋味,她都恨不得将他活扔出去。啰里啰嗦!
"哪能啊!奴才是看皇贵君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不至于让陛下对朝中的事感到乏味,奴才心里是记着他的好呢。"吴殇嘿嘿一乐,讨好般的笑脸相迎。
细看,他粉面犹红的脸上稀稀疏疏的布满了裂痕,雪白寥寥的眉毛几乎没有,只有两条粗长发亮微微隆起的线条,疏疏朗朗在它周围,长着几根亮晶晶,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的白毛。
这太监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没想到,老态全长脸上了。尽管显老,他妖艳魅惑的美态,竟和风贵君如出一辙,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难不成风贵君那变异的性子,大部分遗传于他?
"嗯,是挺好的。"闭眼假寐,不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心底冷笑,是真对她好还是虚情假意,里面的真实程度她还是能看得出来。她不识字,并不代表不会观察一个人是否真实。而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些小细节。
"宫里可有教书的师傅?"见他面显疑虑,冲翘的眉毛变得诡异,凤倾心惊,淡定的喝了一口案面上的茶水,淡漠的口吻,道:"朕看书总会有些字不认识,想请位师傅来好好教导教导。"
吴殇心里还存顾虑,只消片许,便是张笑脸,一脸宠溺道:"陛下想学字是好,只是书院的师傅大多性格怪癖,怕会不称陛下的意,陛下若是不嫌弃奴才愚笨,到时候哪个字不认识,就由奴才给您读出来。"他倒不是怕书院的师傅会得罪陛下,她们怕陛下的程度,就如老鼠见了猫,哪敢摆什么老鼠架子。只不过陛下若真进了书院学识字,那书院的师傅谁敢教陛下,还不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对的错的,她们根本就不敢反驳,只会点头哈腰的称赞默认,指望着攀上陛下高枝,日后为陛下的孩子做太傅,光宗耀祖。
所以说,陛下与其上那混日子,每日过得乏味,还不如他虚心的教几个字,带着陛下到各位男妃的寝宫里溜达一圈,如有看上的,还能给就地正法喽!到时候哪个男妃命大、争气,再生个女皇子出来,看朝中那些老不死的还敢对陛下有异议!古安越想越觉得高兴,猥亵的笑意浮上眼底,说起男妃,陛下好像好些日子没去城贵君那了。上一次的"侍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些见识,懂得些自知之明。
"性格怪癖的师傅,大多都是真材实料,有些真本事。"凤倾抬起头,看向他,淡定的提醒。"书院难不成你去过?若没去过就不要混淆视听。"嫌弃的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揉了揉坐麻的大腿,站起身,双手背后,大踏步走了出去,"跟上!"
威严的命令不容拒绝,吴殇只觉得刚才被她瞥了冷眼的脸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生平第一次被陛下嫌弃,不免感到落寞,很努力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跟上,笑着脸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奴才去叫凤撵来。"
"不必了,你前面带路,朕想去书院看看。"略一顿足,待身后的人气喘吁吁跟上,凤倾才惊觉自己是走的有多匆忙,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看到吴殇那张脸,总会莫名的让她牵连出风贵君婀娜多姿、梨带雨、软年糕,怎么扯都扯不掉的模样,她是心有余悸,彻底的怕了他这个人。
为今之计,她除了想起风贵君,剩下的,就是真的想识字,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快要半黑的时候兴致冲冲的跑人家书院里去玩。
"吴公公,还是备撵吧。"走了几步,放眼望去,皇宫那么大,弱小的她犹如体育操场上的一只蚂蚁,渺小的不值一提,若真走下去,该走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停下,迎上吴殇疑惑的眸子,凤倾非常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