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吃饭不用张嘴,冷了不用穿衣,却要在十个月以后从肚子里出来吗?”
宫文骥看着蠢,还是知道一些常识的——比如,不能在医院得罪医生。
所以他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因为,它要做个人啊。”黎漾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
“噗……”
她话音刚落,被骂的宫文骥还没反应过来,安滨雅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安滨雅平时总是公式化的笑容,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冷静脸,就算真的笑,也都只是微笑。
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笑喷了的那种笑。
弯弯的眉眼,倒映出璀璨的阳光。
嘴角两个可爱的酒窝,衬得她格外纯真可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笑道腰都弯得直不起来,差点笑岔气。
清冷的人突如其来的笑,总是最感染人的。
即使是已经被宫文骥气得不行的黎漾,听到她细微清脆的笑声,都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她以为自己骂成这样,安滨雅开心了,宫文骥肯定得气死的。
然而她笑着笑着,视线转向旁边那个男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滨雅笑起来的样子。
完全没有刚才的怒气冲冲,满眼都是能淹死人的温柔。
只可惜安滨雅笑得专心致志,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
黎漾若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陷入沉思。
安滨雅捂着肚子笑了多久,宫文骥就偷偷摸摸看了她多久。
屋里的笑声,一直到安滨雅停下,才彻底消失。
“李医生,我们走吧。”
她刚停下笑,就无缝衔接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重新变得冷静到没有半点感情。
落差巨大的转变,黎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刚刚还在偷看人的宫文骥,这会儿阴沉着脸,凶神恶煞地说:
“安滨雅,记清楚了,你已经嫁给我了,就是宫家的人,得认命了。如果敢给我戴绿帽子,或者想对孩子做什么……我们碾死安家,就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知道吗?”
黎漾:“……”
安滨雅瘦削的身子稍顿,收回刚迈出的步子,回过头凝视宫文骥的脸。
沉默了几秒钟后,她没有什么表情,微微叹气:“我不会见他的。”
她只希望自己留在那个男人心里的样子,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安滨雅。
这种时候重新见面,只会破坏双方在彼此心里的美好回忆而已。
只可惜,宫文骥这种人,永远不懂。
“你是孕妇,需要人照顾,我打电话给滨羽吧。”
黎漾扶着她坐上推到病房门口的轮椅,暂时不想她和宫文骥两个人之间是什么情况,总得找个亲近的人来照顾这个孕妇。
看宫文骥那样,安滨雅出院需要照顾,他肯定不会管的。
听照顾安滨雅的医生说,这个病人自己也很不自觉。
说过要补充营养、不能劳累、不能熬夜、不能……总之,她没有一条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