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安有些诧异于他的举动。
他似乎不懂她的疑虑,接着道:“两日前,王功带着高上水和高明煦以及几个钟陵的粮商去见仓部司孙大人,酒席间,孙大人和高明煦去上茅房时,孙大人半路被高明煦头上玉簪穿喉而亡。谋杀朝廷命官,高家人全被下了狱。”
他还不待云九安反应过来,又道:“也就在那日,正准备回北魏的东方绯衣被范阳节度使拦住,从她身上搜出了平京城防图。她身边的人不堪受刑,指证此图是陆景轩所给。并且朝廷已查知东方绯衣就是北魏长公主元绯衣。自吸血怪物伤了五皇子被诛杀后已回京复命的陆景轩以及陆家只怕要不太平了。”
云九安脑中蓦然一轰,高家下狱,陆家亦将遭不测,前世发生过的事,难道还要重演一遍?难道她所有的努力,并不能改变这一切的发生?
而她唯一改变了命运的梁青素,反而把她当了仇人,差点要了她的命。
难道这就是被改变人命运后要承受的必然结果?
那么她呢?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最终是否依然要回到那个死亡的终点?
一时间,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两个可怕至极的消息。
忽然之间,她感觉前途是一片死亡的灰暗……
她脸色骤变到身体颤抖,宋砚宁察觉到她的异常,一把将她搂到怀中,柔声道:“九安,你现在还有我,并不是你一个人。我相信人定胜天,你既然想改变什么,我陪你一起改变。”
他的声音很温暖,像拂在冰面上的三月春风。
他的怀抱也很安全,像可以遮蔽一切风雨的港湾。
云九安自臂弯中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小脸已不见一丝血色。
她希冀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砚宁用指腹抚着她冰凉的唇,“你的与众不同,你的突然变化,总是有它的来由。这世间奇事千千万万,发生了,就应该接受它。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可以预知哪些未曾发生的不好的事。你若肯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去改变。”
她盯着他隽秀清透的眉眼,霞光将他瞳眸晕染,温柔而美好。
这样的他,前一世与她并不相识,不知他过得是否一切顺遂,是否娶妻生子,是否与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如果她的命运是既定的,她又何必说出徒惹烦恼?
如果老天最终还是要将一切回归原位,像她从未来过般要抹去她存在的痕迹,她又何必在相处的过程中让他多增烦忧?
她强行收起自己散乱的心情,轻轻靠在他怀里,“哪有你想的那般玄乎,不过是做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梦罢了,当不得真。你刚才说,五皇子被吸血怪物所伤,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她半句都不愿吐露,宋砚宁轻叹一声,无奈道:“那是刚在襄城接到东临太子一行,当晚宿在官驿时,那怪物先是袭击东临公主,五皇子去救人时,被那怪物抓伤,阴邪之毒入体愈盛,情况很不好。落秋慈的师叔流云大师急着取金蚕蛊,也就是为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