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安万万没想到云允衡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平京,他都不等她了吗?
傍晚的时候,宋砚宁才回来。
云九安正坐在庭院里的桃树下绣。
“九安,今日是不是很闷?”他在她所坐的长条藤椅中坐下,冬青已经机灵地上了一壶好茶。
云九安头也不抬,眉眼淡淡,只是专注于穿针引线。
宋砚宁轻笑了一声,扯过她手中绷子,“生气了?”
云九安顺手将针插在绷子上,转手自己倒了杯茶,淡道:“大人好不霸气。说要软禁我就软禁我,说要让我给你生孩子,就得给你生孩子。大人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很好欺负?”
宋砚宁按住她的茶杯,凝视着她,目光灼灼,“九安,虽然我很想霸气一点,就这样把你困在这方寸之地,可是我知道你的脾性,你要的是自由,是恣意奔放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今日之所以如此做,其一是怕你不知轻重到处乱跑,其二……”
他握住她的手,凝重道:“我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假如你真能为我怀上一儿半女,此后,我们方可以不受任何人制约的在一起。”
云九安沉着脸,未出声。
宋砚宁笑了笑,在她手指上吻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何要扣住你三姥爷给你的几封信吗?”
云九安依然沉默。
“因为那几封信里写的尽是当年朝廷如何用手段剿灭长生宗的事,还有你生母如何被逼着与他一刀两断的事。我本想拿着你母亲的亲笔信帮你找到沈悦,让他不再因为憎恨你的母亲而牵怒到你……”
云九安这才动容,打断他,“此话从何说起?”
宋砚宁抚着她的发,望着天边那如血的晚霞,“你是否还记得失了踪的绿荷姐弟?”
“他们有了消息?”
“没有。但是从一些蛛丝蚂迹来看,他们极有可能被东临的人接走了。沈悦多年来应该就隐藏在东临,东临人无缘无故接走对你最为熟悉的丫鬟,我可以想见,沈悦已联合东临人,要对大庆对你报当年的灭门之仇。”
云九安倒抽口凉气,上一辈的恩仇,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
她僵硬的背脊稍稍软了下来,“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让我还以为你总是想控制我。”
“让你这样想,总比让你陷入危险要强。”宋砚宁好笑地点点她的俏鼻,“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他的行踪,可惜他已离开,最近东临太子已到大庆,估计这段时间他不会再回御池山庄。朝廷已派了大臣将东临太子迎去了平京,沈悦,多半也已悄然混在其中。”
他从怀中拿出那几封信,放到桌上,“如今以你和你母亲长得相似的模样,再加这些你母亲的亲笔信,若沈悦是个明事理的人,相信他应该不至于真的对你下杀手。但是这些信千万要保存好,若是落到任何人手中,你母亲和沈悦之间的误会就再也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