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道:“北庭之事怪不得别人,你们盗了穿心弩图也就罢了,私自制作也没人去管,可是就不该拿穿心弩箭在京刺杀皇长孙,这是父皇的底线!”
淳王冷笑,“谁说本王拿一个未出成品的穿心弩箭去刺杀皇长孙?本王岂是那般愚蠢之人?这其间分明是李擎炫故意派人用穿心弩箭刺杀他的长孙后再嫁祸于我,不然他哪里找得到掀我北庭老底的机会?他既然不仁,我就不义!他连自己的长孙都敢下手,我又为何不干脆把他的两个儿子一并给杀了解恨?这李家的江山,说不得我李庸也打算染指一番!”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当日衡山道刺杀案只不过是逼出淳王交出北庭军的一个导火索而已。而操纵这一切的,居然是大庆最尊贵的那位?
都说虎毒不食子,何况还是已故太子的唯一血脉……
当日亲历此事的云九安和陆小末心底里同时掠过一抹凉意,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眼见在场之人都露出一副惊骇之色,李琮玉却沉冷道:“王叔说得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我父皇真如你说的这般阴险无情一般。可是焉知你这番说词却是漏洞百出。
最起码,在皇长孙被刺杀的时候,我就不在京中,如果你欲报复,我孤身一人在渭州时你就可以动手。但你没有,同时重澜江这边却命案连发,包括你故意引导我们追着江程到江家的红玉窑场,分明是想祸水东引。如此一来,倒是让我知晓,姚铁两村多年来失踪之人口肯定也与王叔有关。我就想问王叔,你接连掳走如此多人,究竟用这些人干了什么好事?”
他的质问相当凌厉,即便是淳王早有防备,也不禁为他的心思缜密而心惊。
李琮玉继续道:“王叔,这些年来我就觉得你相当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进宫,极少面圣,藏头露尾,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一些阴暗之地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琮玉,李诚,今日就算你们说得天乱坠,也休想离开我这布置已久的地下暗河。哈哈……”
淳王词穷,干脆大笑着欲携淳王妃从窄台上退去,未料下面突然传来尖利的嘎嘎怪笑声,同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朝上飞掠,“程智,朱姬,我已找你们多时,今日岂能容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再次逍遥快活而去……”
如浪潮般的力道席卷窄台,刚刚准备离去的淳王和淳王妃像被人使了定根法一般蓦然回望,正迎上他们之前认定是西楚质子秦疏的男子狂暴的攻势。
淳王脸上是说不出的吃惊,手底运势抵挡,淳王妃却在惊呼,“大姐朱朱……”
所谓的秦疏在半空中不断变幻着身形,连攻几招,漫天袍袖如影,皆是力逾千斤,同时脸上皮肤像雪一般碎裂掉落,口中发出的声音已是一个老妪嘶哑如鸦之声,“找了你们近三十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居然摇身一变成淳王和淳王妃,嘎嘎嘎,简直是滑天下之稽。哪怕你们藏得深,今日也是我朱朱报仇血恨之时。”
当看到半空中除了那一身华丽的衣袍与斯人一样外,心爱的秦郎瞬间变成一个鸡皮鹤发丑陋不堪的老妪,李雁脸都绿了,想到之前与老妪的卿卿我我,她瞬时就蹲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