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安一瞧那阵仗就知道这些人不似一般的小毛贼,而谁也不会料到两位皇子的行船还没跑一天的时间,就有那包天胆的人敢动手,所以大船这边的防卫一定会有些措手不及……
在船上的人开始动起来之际,她机警的跑回房间,把箱子里不怕水的瓶罐和银两用包袱包好背到背上,尽量从简从轻。
甲板上一片杂乱的嚣闹,不少人在呼喝着“保护殿下”,带着火油的箭矢如蝗般疾射,“夺夺”之声不绝于耳。不仅船舱着火,桅杆上张的帆也被火油点着,迅速的燃烧起来,犹如点了一个大火把,将整艘船上的所有情况都照得清清楚楚。
大船此时已彻底不能行前,且因为底部不知被什么人什么时候凿了洞,此刻已呈进水下沉之势,船体在冰寒急流中,船头最开始开始倾斜。
云九安知道此刻呆在船舱里肯定没活路,等她跑上甲板,才发现那些射箭的快船已围拢了过来,有些人已经开始登船,护卫们在极力挥刀抵挡。
她大骇,对方这些人身手敏捷,配合到位,许多水手已经被火箭射死。而冷箭还在继续,护卫们拿着盾合成一个圆,奋力护在站在甲板上的两位皇子和诸位属官外面。
这些护卫不亚于是形成了一道防护的屏障。甚至还有身手颇高的护卫已经纵身掠上较近的快船,与对方的那些弓箭手缠斗在一起。
刀剑声不绝于耳……
惨叫声响彻夜空……
残肢乱飞,鲜血横流……
她没有看到李雁和她的侍女,连落天瑶也没看到踪影。
杜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边挥舞着手中剑拨开飞来的箭矢,一边对云九安低声道:“云姑娘快跟我走,大人正在到处找你。”
云九安不敢多言,避着已经彻底着火的船舱有些艰难地紧跟其后。
宋砚宁此时正逐个踢着房门,杜成一声大呼后,他转头看到云九安跟在他后面,他暗松了口气。
他立即走上去道:“船马上要沉了,沉船的旋涡会把人都带下去。阿成,我们快去抢一条快船,不然河水寒凉,我怕她受不住。”
杜成应了声,转身又东倒西歪地朝船舷边走去。
宋砚宁上前拉住云九安的手,神色如常,“怕不怕?”
云九安摇头,“我没那么没用。你应该也知道我曾以气御针,年前也不是没有泡过河水,万一不行,我们最多拼了老命游上岸也不是不可。”
宋砚宁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这次对方来袭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仅有弓箭手,武功高手,水底下也藏了不少水鬼。这边船上的人是下去一个杀一个,下去两个宰一双。”
云九安听得咋舌不已,究竟是什么人敢对才出京的两位皇子要下如此死手?
从船底被人凿了洞都没察觉来看,船上肯定有内鬼接应,这情况……不简单。
宋砚宁拉着她走到箭矢射程之地,好在前有杜成抵挡,宋砚宁只需把漏掉的箭矢拨开便罢。
在渐渐已快逞九十度倾斜的大船前,有几艘小船准备撤远一点。
杜成瞅准其中一艘,捡起地上掉落的十来支箭矢,竟运用臂力徒手朝小船上的人疾射而去。
这个时候,云九安才发现这位平日里看着不起眼的男人臂力惊人。对方小船上的人明知有箭矢袭来,由于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眉心。
宋砚宁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勾索,飞爪在手中转了几圈,蓦然射出,相当准确地抓在了小船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