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昌侯府,道风院里,南窗下,一枝梅调皮地横插窗棂上,撩动了几分暗香。
宋砚宁轻袍缓带,手捧书卷,倚在窗边,烛火摇曳。
他似在看书,眸光却似穿越了无数空间,回到了令他心动到神魂颠倒的某一时刻。
薛红袖却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隔窗递了一封新开的信笺道:“大人,有新消息来了。那吸血怪物最近几天不仅在京城犯下了四处血案,应该还是从东而来,一路犯下的血案起码不下二十起。再有,刚刚江南那边又传来了消息,重澜江水域出事的船只越来越多,已经影响了所有出行的船运。这件事江南那边马上就要压不住了,朝廷一径获报,肯定要派人下去彻查。大人被五皇子突然调入刑部,只怕是他也早知此事,为遣大人南下事先做了打算。”
宋砚宁将信笺展开,细细看了一会,随后一搓,信笺已成灰飞。
他笑道:“照你这么说来,圣上也有可能已知此事,只等下面官员上报?”
“圣上的探子遍布各州县,断没有不知此等大事的道理。”
宋砚宁淡道:“知与不知,只等看他此次派谁前往就明了了。”
薛红袖点头,“不出所料的话,多半都会派五皇子。我们只拭目以待吧。”
宋砚宁静默了一下,又道:“我昨晚才发现李琮玉手里的昊天鉴里装的是阴山百鬼头。却不知此物在他手中有了多长时间,更不知是谁把此物传到了他手里?”
薛红袖道:“不管是谁传到了他手里,此物终归是个邪物。看来五皇子是借助阴山百鬼头的阴邪之气练的武功,怪不得他和吸血怪物交手也没吃多大的亏,原来他们是一脉相承。”
宋砚宁道:“眼下他被吸血怪物所伤,那个把昊天鉴传到他手中的人肯定会帮他,不会让他成为另一个吸血怪物。”
“却不知把昊天鉴里放上如此阴邪之物的人究竟会是谁?”
“查出此人是谁肯定只是时间问题,当务之急,却是云九安为何能帮李琮玉压制阴邪之气?为何那吸血怪物会怕她?还有那阴山百鬼头滋养过的毒丸究竟对她有什么样的伤害,我们现在是一无所知。我怕她会有何不测,已经飞鸽传书让阿缺快点从东临赶回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关注她那边多一些,江南那边的事你就多担待一下。”
薛红袖有些不解地盯着他道:“大人,依我看,你还是把毒丸还给云九安。她既然能察觉她身上中毒,说不定真有办法能解毒,你何不如让她试试?”
宋砚宁沉吟,“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万一……”
薛红袖笑了,“大人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这是关心则乱。你试都没让她试,又如何知道她不行?毕竟阿缺远在千里之外,若到时他回来也解不了此毒,岂不是反而把事情延误了?”
两人正在商议,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顿时住了声,薛红袖已经去开院门。
刚把木栓抽出,门就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
“宋砚宁你这只老狐狸,你不是说不喜欢女人的么?你不是说你会独善其身的么?为何要答应娶云九安……”
随后就见脚步有些歪斜的梁清晨扑了进来。
薛红袖让开身子,朝南窗下指,“梁公子,大人在那边,你去找他,莫认错了人。”
梁清晨朝她挥了下手,“谢谢红袖姐姐,我今日一定要找师兄把这个账算清了,不然……不然我明日都不想去北庭。”
薛红袖点了点头,“好。你找他算账,我去给你端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