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看了一眼绑得像粽子的小手臂,“比开始断时好了些许。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他有没有给太太确信?”
高氏垂下眼,“应该就在这两天。你暂且忍忍,他到后,一定有办法帮你全部接上。”
胡妈妈这才放了心,“当年老爷那般病重都叫他救了回来,我这点伤他医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他答应来,我这手臂也算是保住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我听四姑娘身边的知画说,四姑娘这些日子似乎对神刀门的那位晏公子有所思慕。太太不管管么?”
高氏摇头,“此事我有计较,也是梁七郎的意思,也可以说是五皇子的意思。暂且别管。”
胡妈妈一个人精,一听之下,已明白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阴谋存在……
“二姑娘那边……太太有没有派人多关注一下?那郑言之时常还会过来送点礼什么的,似和二姑娘也谈得来,怎的就不提提亲的事?”
这事也让高氏烦得不行,“我已经特意问过了,谢夫人的意思一定要另觅门当户对的嫡女娶进门后再上我们家门。那郑公子似乎不愿意,这两日都闹到绝食的地步,谢夫人气得不得了,不过还是放了话,他爱娶谁娶谁,她不管了。照郑公子近来和语安的往来,到时候多半会来我们云家提亲吧。”
“此事大意不得。太太还是要帮二姑娘多看着些。莫不要到时候为别人做了嫁衣。”
“这我倒省得。唉,只望你快点好起来,不然我这身边儿还是少了个管事体已的人……”
*
云九安自昏昏沉沉中醒来,胸口依然闷堵得厉害。秋韵给她端来了吃的,稍微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
她心知肯定是自己那点可怜的真气被强行逼干导致元气大伤的后果。
当她再查探丹田时,里面已空空如也。此时她连下床走路都摇摇晃晃,自己熬制的补气丸吃了一把,竟是越吃越难受。
这种情况她从未遇见过,顾不上秋韵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样子,七手八脚的就攀上了院墙,迫不及待的就奔到书房翻到相关的医书查找解决之法。
奈何一般医书上并未记载真气受损的修复之法,她这半吊子自学的心法没有人指点,纯粹只能靠自己摸索,一个弄得不好就会偏岔,整个人都要废掉……
头晕眼得几欲昏倒,她不得不停止翻医书,坐到床榻上盘膝,想强行在干涸的丹田再榨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哪料她才按心法把意念放到关元穴,就有一股气流从气海直冲檀中穴,她还来不及多想,一大口鲜血已从嘴中喷了出来,紧跟着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来到一片暖洋洋的海面上,碧蓝的天空温柔的风,吹拂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愉悦地跳跃着。
她仿佛看到了阳春三月河边的杨柳岸,又看到了大漠漫天风雪中温暖的帐蓬,还有前月下爱侣相依偎时的海誓山盟……
“凝神聚气,不要胡思乱想。”
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映现,不是从耳中传来,没有声波,是蓦然就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个低沉男声。
她的意识顿时被拉了回来,感受到了一股涓涓细流在她的经脉里缓缓推进流动。而那推动的力量,正是从一双炽热的手掌中源源不断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