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是累了点,能让咱村今年减免一半税粮,再累也值得。”
二人边说边走,程雪几人等孩子们都收拾好后,才随后跟上。
慰灵碑立好的第二天,学堂开学,林场复工,一切又重新开始。
村头柳树下仍旧每天聚集很多纳凉的村民,聊聊天,下下棋。李悦也开始去学堂找连氏学习。立碑这段时间,她没有练琴,怕被人当做把柄议论。
几天后,各村“地震”。
衙差毫无预警的进村抓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令各村村民一脸懵。
望河村这边抓的不多,除秦氏母子外,还有李南的家人。
问什么理由也不说,反正人家有盖着官印的文书,抓人合理合法。
一晃就到了六月下旬。
村民对于抓人的事情仍旧讨论,但谁也没有确凿的消息。
程雪是顾不上了,每天忙的犹如陀螺。
又是去杂货铺买八角、桂皮、麻椒等,又是用粗粮去镇上换细粮。
家里细粮吃的没剩多少,如今南方没什么动荡,粮价也回归正常。拿出一半的粗粮换细粮,打算以后都吃细粮,又不是没这个条件。
换好粮食,留出要带走的,剩下她就用新买回来的渔网缝制小兜,然后装上八角、桂皮、麻椒等物,塞进粮食里。
伏天潮,容易生虫子。儿时看爷爷做过,粮食里塞味道重的佐料,衣服就塞樟脑球。
县里房子的被子,前些天肖清霖帮忙拿回来了,这几天太阳好,就在院子里晒。
被罩、褥罩全都换了新的,只等后天一早装车离开。
这次去府城只她自己,李悦留下帮忙做饭。
看着怀里不停哽唧的两小只,程雪就是不松口,任由着他俩折腾。
她一个人在府城,吃饭可以对付,干活也不用顾忌。况且顶多呆三天,实在没必要带孩子。
瞅着李恬奋力噘嘴的样子,程雪笑着轻捏两下。
“亲多少次都没用,娘是不会带你跟弟弟的。等下月初咱们一起去,到时娘带你们在府城好好逛逛。”
说起来她也没去过府城,这次过去问问摊贩,免得孩子们去了不知道上哪儿玩。
两小只窝在母亲怀里,无声抗议。谁曾想窝着、窝着,竟睡着了。
李悦过来小心翼翼把他们放在炕上,然后抱琴出去了。每天上、下午,各去一个时辰跟连氏学习。
乡试第一场定在七月十六,一共三场,每场三天,放榜是中秋节前,那会儿天凉,得带两身厚衣服。
思及此程雪下地,去隔壁拿衣服,没想到李晖竟推门进来。
“你咋回来了?代课的夫子到了?”
“没有。”
李晖说完挂上门,拉她去书房。
把刚得的新鲜、热乎定案书,递给她。
上面清晰记录了李庆年、李方、还有李南的罪行。
不止有先前知道谋害李原夫妇,给古代李晖下毒的事情。还有李庆年谋杀李祥,伙同他村抢劫各村,诱人吃象谷子上瘾、然后贩卖牟取暴利……
旧案不提了,就最近二年犯下来的这些,每桩每件都是死刑。
凉燕律法,祸连家人。
秦氏跟李南的两个儿媳被送去西北军营充军妓,李万山、卢氏一辈子奴籍、无法翻身。李南的两个儿子充军发配南疆……
程雪放下定案书,喃喃道:
“李庆年作死的本事是真厉害啊,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家人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