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听到孩子口中的“上吊”二字,拔腿就跑。
她以为张氏会看在李万明的面儿上坚持、能抗住,谁曾想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寻了短。
该死,还是太大意了。她应该多叮嘱、多说才是。
也不知李庆山两口子有没有把人救下来,这要是没救下来,她的罪过就大了。蒋叔可是特意跟她讲了明子娘烈性,一定要注意。
在李庆山家院门口,听到了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程雪把着门框,长舒口气。
还好,还好救下来了。
屋里方氏气的不行,可又不敢狠说,只能折中轻训道:
“嫂子咋能这么糊涂?你走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想过明子吗?那孩子已经没了爹,咋能忍心让他再没了娘?还让不让孩子活啊!你咋这么狠心呢!”
张氏不住摇头哭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万山父亲李宏气呼呼从屋出来,见程雪站在门口,指着正房说:
“正好你来了,你婶子昏迷以后醒了一次,吃完饭又睡了。我总感觉不对劲,你过来帮忙看看。”
程雪担忧的看眼传出哭声的屋子,老爷子摆摆手,拉开正房屋门。
“她没事、顺过气了,有山子夫妻俩陪着,你不用担心。过来看看你婶子。”
程雪跟着李宏进屋,东屋炕上袁氏正双眸紧闭,呼吸低沉。
看着面色,应该没啥大事。
精心切脉的功夫,李晖几人都来了。李万明听到母亲的哭声,崩溃的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程雪本就难受,听到孩子这样凄惨的哭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再看老爷子,到底岁数大、经历多,虽然双眼通红,但情绪没有外露,估计也是强撑着便于等下主持大局。
收回手,程雪站起身,擦擦眼睛说:
“李宏叔放心,婶子没事,但心火有些重。家里有苦菇茑的话就熬水,这段日子你们一家就都喝点,撤火。”
老爷子沉思片刻,摇摇头。
“苦菇茑怕是效果不大吧!弄些黄连咋样?实在不行就吃点巴菽,那玩意来的快。”
好家伙,够狠!
“不用不用,苦菇茑就行。”程雪赶忙摇头制止。
黄连倒也可以,但巴菽就大可不必。泻脱水就犯不上了。
二人对话的声音,终于吵醒了沉睡的袁氏。
老人家睁开眼睛没有动,听着院子里孙子的哭声,长叹口气,说:
“老伴儿,去把明子叫进来。他娘这会儿怕是指望不上,大川就剩这一条根苗,咱得帮着守住了。”
李宏点点头,准备出去。谁曾想还没等走出去呢,院子里就传来大孙子的苦苦哀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