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又洗漱后,贺北庭便揽着周司宁进了内室。忍冬等人虽然发怔两人这么早就进了屋子,却仍是行礼都退了出去。
守夜的自在外面守了,而不值守的则各自回了屋子。
“有话要说?”周司宁看了眼进屋后便脱靴,在床头上靠了的贺北庭说道。
“嗯。”贺北庭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周司宁上来。
“阿宁,十一年前,贺家满门皆亡,父亲是战死,却死不瞑目。而有的人却不是,母亲是死于旁支的暗害,弟弟们也是。那些旁支却是被父亲亲手斩杀……”
周司宁的眼里滑过一抹心疼,除了心疼还有一抹疑惑,既然弟弟们已经遇害,那么上次他说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弟弟们又是怎么回事。可她没有问,而是往前凑了凑,保持安静的继续听他往下说。
“敛收时没有发现弟弟们,祖母说他们许是同我一般被人救了。虽然希望渺茫,可我却觉着既然我活下来了,他们也一定能……”
周司宁再凑近了些,虽然贺北庭的声音很是平静,可她仍是从这份平静中听出了痛感,是那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痛。
原来他将所有的痛揉进了骨子里,所以才会遇任何事都面不改色。
“这些年,我读遍了龙廷宿卫中所有存档,才一点一点的累积出了当年的真相。随着皇后背后势力的壮大,和皇上展现出的对七皇子的喜爱,大皇子有了危机感。张家拉拢了许多的文臣,他便打起了武将的主意,而宣国最有影响力的武将便是贺夏两家。
可夏家尚了位公主,他便将主意打在了贺家头上,便将利欲熏心的贺家旁支怂恿的对自家人举起了屠刀。
当年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听着听着,周司宁便从贺北庭的身畔挪到了他的身上,安静的趴在他的腿上,静静的听着,静静的望着他,微垂的睫毛下遮住了她眼底浓浓的心疼和怜惜。
她的贺北庭在她不知道的这些年里,原来经历了这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难怪她初见他时,他一身的孤冷满眼的森戾。
周司宁什么也没有说,往上蹭了蹭,将自己塞进了贺北庭的怀里,静静的抱着他。她不想宽慰他,也不想咬牙切齿的去说些什么,她只想陪着他。静静的陪着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陪着他。
她只想让他知道,不论他做什么,身边都会有她,不论事非对错。
贺北庭抬手揽着周司宁,她的这份心意他懂了。
“贺渊便是旁支事先留存下来的血脉,原本他早在十六年前出府离了京,没有参与其中。我虽然他的存在,却并没有想去诛连他。
可他回来了,联合族长,勾连害惨了贺家的皇家人,想要继续当年他的父兄没能做成的事情。
冯氏一心想帮他夺爵,而陈氏是他幼时便定下的妻房,在他离京当年曾为他诞下一子,便是族长的幼子。”
桂园竟是没有一人无辜!
相比于冯氏的张牙舞爪,陈氏才是个能忍得狠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