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寒公子进宫?”周司宁弯着唇角道:“既是请寒公子,敢请问内监大人因何来了贺家?”
孙立嘴角抽了抽,自然是因为寒公子如今就在你们贺家啊。可话却不能这般说,便道:“陛下听闻寒公子在贺府做客,恰好贤妃娘娘这龙胎怀相一直不太好,便想请他进宫去瞧一眼。不知县主可否行个方便,请寒公子出来一见?”
周司宁噗的一声笑将出来。
“内监大人这是从何听说?因着我怀得是双胎,前些日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得动他来瞧了一眼。现下他人可不在贺家,内监大人这可有些为难我了。”
“不在?寒公子离京了?”孙立一脸诧异的看着周司宁,从表情上半点看不出怀疑或不满等别样的情绪。
周司宁不由暗叹,果然啊,在宫里当差久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单这一手不动声色便不是谁都能做到。
“嗯,寒公子的确是不在贺家,至于是离京回了枫不落,还是去哪里寻药草了,却是不可知。内监大人也当知道,寒公子一向不喜与人多言。而我家世子不在,府里也没人能同他问上一句。
祖母忧心我这腹中胎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得动寒公子,却也是只匆匆瞧了一眼,便甩着衣袖走了。”
寒公子难见,天下皆知。迄今为止,这京中勋贵人家,也只贺家能请得动他。可听着周司宁方才这话里的意思,似是这一次寒公子来虽来了,却很是不高兴。
孙立悄悄看了一眼周司宁,又试探的拱手道:“还请少夫人帮老奴想一想,何处能得见寒公子?”
周司宁还真就应着这话做起了沉思状,半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嗯,从前我受伤那次,刚好寒公子在为世子调理身体,便也有幸得蒙寒公子调理过身体。
我悄悄瞧着,寒公子很是不喜与人相处,世子的身体一有起色,便匆匆走了。后来听说是为了去寻一株稀罕药草。”
顿了顿后,接着道:“嗯,以寒公子的禀性,那么来去匆匆的,我估摸着,要么是有要事赶着去办。要么就是又去了哪里寻摸药草,至于留京访友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不过应该可能性最小。”
孙立嘴角僵了僵,周司宁这话说得颇有水平,这说了跟没说基本没什么区别。
自知无法从周司宁这里探的有用的信息,孙立便不欲多留,告辞离开,径自回宫去复命。其实,黄贤妃是不是真的凶险难说,不过就是想借机压贺家一头,把贺家辛苦请了的寒公子夺走罢了。
对于黄贤妃的用意,孙立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不过是想着贺家既请动了寒公子,定然是周司宁的胎相不好了,所以才耍这么个心机。一是想压制周司宁,所也存了想让周司宁一尸三命的恶毒心思。
明知不可为之事却非要做,这是故意为难他。虽然黄贤妃当时的话说得漂亮,说什么别的谁恐不够份量请动寒公子,只有内侍监亲自出面才能显示出皇上的看重,可孙立仍能清晰的感受到黄贤妃的恶意。
偏生皇上忧急之下什么都顾不上的应了,真就派了他来贺家请人。若真把人请进了宫,那就等同于是同时得罪了周家和贺家。可若是没能请动人,黄贤妃定然会借机发难。届时,莫说是他了,怕是连贺家都要被皇上怪罪上。
仔细想想,现下这种情形实在是最好不过了,寒公子瞧完了周司宁便离开了,只能说是无缘一见,与任何人无关,徒叹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