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单你这世子夫人的身份,就是这朝中一品大员的夫人遇上了你也得躬身行礼。何况你还是入了皇牒有食邑的县主,品级摆在那里,就是宗亲里那些个品级低的,见了你都得行礼。偏你厚道,说什么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遇上了福一福就行,不必躬身行礼。
这遇上懂事儿的自是感念你的知礼心善,这要是遇上不懂事儿的,怕是要糟践了你这一片好意,说不得还会在私底下骂你不懂规矩了。”
“是,祖母教诲的是,孙媳记下了。”
冯氏那脸啊,简直不能看了。感情她这个长辈还得要给周司宁一个小辈侄媳行礼?这什么规矩?又什么道理?
“幸好侄媳回京后未曾出去走动,也亏得今晚听伯娘说了,知道了这京中不看长幼尊卑,只论品级。不然啊,怕是就要闹出冲撞贵人的笑话来了。”
冯氏一边说着,一边轻拍了拍胸口,一副差点儿闹了笑话的庆幸样子。可那眼中却带了满满的讥诮。
不论长幼尊卑只看品级?这种话都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都说临西冯氏是名门世家,单看冯氏这作派,还真是有些名不符实。
周司宁原本都已扶着老夫人要转身往回走了,可听了冯氏这话便又停了下来,笑盈盈的说道:“二太太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外面可千万说不得。这京里啊别的不敢说,就是贵人特别多。
远得就不说了,说个我知道的,莫说是张大人这个舅父,就是张老太爷这外祖,见了七皇子也得躬身行礼。二太太这话要是落在他们的耳里,这罪过可就大了呢。
咱们贺家只是寻常人家,世子呢又不在京里。自己家里,贵人不贵人,品级不品级的都没谁会去挑这个理儿,可二太太若在外面这般说话,怕是就不妥当了。
偏生二老爷也离京十五六年了才回,如今这模样又有些大改,能识出他的人啊怕是也不多呢。”
言外之意竟是要冯氏谨言慎行,一旦惹了祸事,她可是不管呢。单凭着贺二老爷恐怕护不住她。
冯氏那个气啊,偏这话她还反驳不得。她家老爷的确是处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上,说是贺家的二老爷,谩说是这京里没多少人知道,就连府里的婢仆也都是仅仅在规矩上过得去。要说恭敬的当成主子来对待,那是半点都没有。
周司宁话落,对着贺二太太再次福了福,然后转回身扶着老夫人边转身边道:“祖母,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老夫人对周司宁方才的应对很是满意,对于这种给脸不要脸还偏要凑上来硬刷脸的,就得这样大巴掌抡圆了的呼过去。
一个离了族又回来的旁支,也想欺到她孙媳头上,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