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阿渊媳妇儿啊,孙媳正陪着老婆子饭后消食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你只管忙去,不用理会我们。”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周司宁的手示意她转身往回走。
对于旁支二房,老夫人的态度很明确,他们要在府里住,就由着他们住去,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可偏生冯氏快步上前拦了。
“既是遇上了,哪有不请安的道理。”冯氏笑着行了礼,接着又吩咐跟在身侧的女儿上前行礼。见周司宁只是冲着她福了福,并没有躬身行礼,心里很是不满。
便说道:“我和老爷就只晗儿这么一个嫡出的子嗣,打小就娇宠坏了,这规矩啊就学得不是很好。跟着老爷来了这侯府,对这京中的规矩仪礼更是不懂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伯娘勿怪。”
瞧着冯氏一眼一眼的看周司宁,老夫人哪里还不明白呢,冯氏嘴里说的是自家女儿规矩没学好,实际上是在说周司宁只是对着她屈膝福了福不懂规矩呢。
规矩?按规矩得你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妇人向世子夫人正经行礼。她家孙媳厚道,不但没挑剔她礼数不周,还敬着她的年岁福了福。偏生她不识数,却还仗着年岁来挑剔她的宝贝孙媳,真是不知所谓。
周司宁微挑着眉梢看了一眼冯氏,这位的来意,她算是看出来了。感情凑过来拦着不让走,是想让她依着小辈儿见长辈儿的规矩给她行大礼呢。还真是自视甚高呢,贺北庭说得没错,这旁支的二房啊,没安好心。
这是想仗着辈份儿拿捏她呢,唉哟不得了,这想的还真是美呢!得了老夫人的暗示,周司宁便没有开口。
老夫人心里冷哼,面上却笑容不改,抬手轻拍着周司宁的手说道:“我这孙媳妇儿自小在当朝大长公主膝下长大,不论是这京中的规矩仪礼,还是宫里的规矩仪礼,这都是最出色的那个。”
又看了一眼跟在冯氏身边的贺叔晗,说道:“你不知道,这有些人啊,看不见自己的不足,却总爱说别人的长短。
嗯,我瞧着她这年岁也好议亲了,既是回了这京中,是得好好学一学这京中的规矩仪礼。也免得让人说你不会教女儿,连累了她父兄的声名。嗯,她的两个兄长都是在读书的吧?”
冯氏气得倒仰,这老东西还指点上她的晗儿规矩了?也不看看她身边那个是什么样子,见了她这个长辈就只是屈了屈膝,连行礼都不会,她也真张得开那张嘴夸她规矩好,真是笑死人了。
这要是在临西,她会直接把这不尊长辈的周司宁,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奈何,现在是在这京城的侯府里。
老夫人可不管冯氏如何气闷,又接着道:“你也不用急,现成的好师傅就在你眼前不是。我这孙媳最是好脾性,说不得你好生求她一求,她就应了呢。只要她帮你指点上晗丫头几天,这规矩仪礼啊不管走到哪儿就都能看了。”
我这是急的吗?我这分明是气得!还有啊,就她那规矩,还帮着指点晗儿?还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冯氏一张脸铁青铁青,可奈何老夫人这一句接一句的话儿说得掷地有声的,她还真有些吃不准了,是不是这京城与临西有些不同?
老夫人与冯氏这短暂的交锋,周司宁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想让老夫人为了些个不相干的外人动气,便适时的摆出了一副羞赧模样道:“祖母,哪有您这样夸孙媳的,孙媳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