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丞知道解药是夏侯清之的心尖血之后,他是想尽办法的逃出宁王府,就算他自私,也不可能在救了银月的性命以后,用弟弟的生命来换取他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欠他的,也没有人应该为了他而付出生命,当时救银月的时候,他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这些可笑的悲剧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五日来他用劲全力的躲避煞风的追寻,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落,正确来说,夏侯丞在夏侯国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偏僻的村落存在。
昨日他晕在了村前,是韦怏然救了他,他虽然很好奇韦怏然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没有问出口,估计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微生羽对自己有情吧。
看着身怀六甲的韦怏然,撑着笨重的身体,倒卖一些绣什么的,夏侯丞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害人,她明明可以荣华富贵享尽一生,偏偏因为自己的存在,而选择离开,承受现在所不能承受的生活。
真的让……
“二世子先喝药……”温润如水且细腻的声音把夏侯丞从沉思中敲醒。
夏侯丞听音抬头望着黑漆漆的泛着苦味的药汤怵眉,他多次说不让韦怏然在浪费银两帮他治病,可这个女人还是倔强的不听。
是不是该告诉他,他是中毒了,不管吃什么药都没用。
破旧的小院落里,夏侯丞孜身靠着树干,平眸直视韦怏然,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开了口:“不喝了……以后也不用准备药了……”
偏偏事实不如夏侯丞所想,因为一直咽溢出的血的问题,在他稍微的放松警惕的时候,大口大口如泉般的血水就这样一拥而出。
甜腥的血味就这样毫无挣扎的从嘴中溢出,划过精致的唇角,带起意思妖娆。
“二世子……二世子……你别吓我……”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是我自己甘愿走出寒玉山庄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丞绷着脸,深邃的幽眸,紧紧的盯望着那抹纤弱笨重的身形,听她这么说胸腔里不觉得荡漾着苦闷:“你有没有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过?难道你一点点都不爱他吗?一点点都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吗?他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也许他……”
“噗……呕……”
“是啊……想不通……”韦怏然苦笑,又重新的转过笨重的身体,背对着夏侯丞轻微的颤抖着双肩。
因为韦怏然的话,夏侯丞药喝到一半突然的止住,凝着她反问:“这里适合你待吗?微生羽知道你身怀六甲住在这种地方吗?”
赶忙的走过,扶住他,声颤且担忧的询问着:“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静的院落中,凄凄的风吹动着飘散在地上的树叶。
但……血腥的味道还在刺激着她的鼻腔,夏侯丞的难受还在她的脑中回放,这是她相公最爱的人,最想要的,却也是最对不起的人。
夏侯丞苦脸望着因为生气,脸色开始涨红的韦怏然,她杏仁的双眼了没有曾经的凌厉,小巧的鼻子,因为生气两侧的鼻翼微微的撑起,红嘟嘟的嘴巴,也是随着呼吸的频率,一张一张的,抽吸着空气。
领头的汉子站在晕厥过去的夏侯丞身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无谓的踢着夏侯丞的身体,他的身材不仅肥胖臃肿,面相也极为的丑陋,一脸的络腮胡浓眉大眼,厚唇,配上好色淫.荡的表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为了不吓着韦怏然,夏侯丞一直忍住吐血的冲动,死命的把鲜血往腹中咽,也难怪会这样,进几日他明显的感觉到心脏有种萎靡的感觉,跟当初窒息不同,现在完全是接近步入死亡的最后挣扎。
韦怏然看着夏侯丞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两只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你就乖乖喝药,身体好了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待。”
砰然到底的声响才算彻底的把还在傻站着的韦怏然给惊醒了,不顾腹中的沉重,她简直可以说是飞着跪在了他的身边,面色焦急的摇晃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