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哼笑一声,他对自己占据的上风颇为满意:“他求我办事,自是我来提条件!”
陈米胡同的账,要算起来那真是一笔接一笔。
李邵到了御书房外。
不管能不能说服李邵,反正苏昌把自己说服了。
他倒是可以亲自去一趟鸿胪寺,翻看前一回接待使节团的文书,却也担心会如苏昌说的那样、打草惊蛇。
什么来意?
下意识地,李邵站起身,想去取墙上挂着的长剑。
到时,裕门只需防备西凉,关外生意也可顺利推进……”
“难得,”林云嫣点评道,“难得他有些脑子。”
“是。”
现在的他,又不是当年定国寺里那个年幼的小童了,难道会没有还击的办法?
如若来者不善,这里动静大了,高公公立刻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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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古月使节到访京师,你们主事的鸿胪寺卿给出来的条件着实不够优厚,李渡亦不出言帮衬,古月朝廷对签订的盟约颇有怨言。
圣上揉了揉眉心,面上透出几分疲惫:“一堆琐事。”
似是没有等到应允,外头又唤了一声。
“他既然有这等能耐,”李邵哼笑一声,“他怎么不让你直接与我父皇谈条件?替父皇把李渡逮住,有大顺皇帝做靠山,岂不是比我这废太子有用多了?”
这两个词语刻在了他的心中,反反复复的。
他对着外间,沉声道:“还没到要关宫门的时候吧?”
绝对不能走到那一步!
是了,他需要有功绩,他要有荣光,在一片道贺与封赏中,哪个不长眼的站出来扯什么“疯不疯”,这不是触父皇霉头吗?
从御书房出来,李邵深吸了一口气,拿定了主意。
里头说了什么,竟然是他不能听的?
虽未等到苏议的新消息,但李邵对苏昌很是好奇,他需要确认对方的身份、经历,以此判断是否可信,只是,他现在很难有个得力助手。
现在,苏议让我代为出面,与大殿下协商。
他对古月人没有一点好感,尤其是那个苏议,与李渡狼狈为奸。
之后两日,李邵都没有在潜府再见到那个叫苏昌的人。
至于现在嘛……
哪里不对?说得可太对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私下猜测苏议其实并未与李渡撕破脸,反而依旧狼狈为奸呢?
他太不稳定了。
“小的汉名苏昌,古月人士,曾与苏议大人一起出使大顺。这是当初使节团人手一份的金笺,还请大殿下过目。”
徐简不在,但他留了个亲随在京城,还有宁安。
没有防身兵器又如何?
寻来的还能是刺客不成?
林云嫣神态自若,摇了摇头。
苏昌观察李邵神色,继续道:“殿下,苏议与李渡从前的确有些往来,但那都是陈年旧事。
不行!
毕竟,苏昌此人看来毫无威胁。
心急之下,李邵没有等到傍晚下衙,而是在午间休憩时就到访了辅国公府。
或许,就是母后的在天之灵在保佑他了。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兔子自己来撞树!
李邵越发讶异了。
在抓捕李渡、以及复起之事上,徐简与他目的相同。
事情办妥了,他功劳在手,重新坐上小御座,以后再掌大权,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是他与父皇的不同之处了!
他不会惯着那些唱反调的人。
外头,苏昌开口道:“大殿下,小人有事向您禀报。”
“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低声道,“苏议的诚意到了,你再来见我,时间不等人,你们尽快吧。”
李邵抿了一口酒,暗暗琢磨,这话听着有模有样,与他得知的古月内里状况对得上。
李邵的呼吸一凝。
想到裕门战火起时,朝堂上那群主张狠狠回击的臣子们的热血沸腾,李邵想,父皇若要继续与古月结盟,不是简单之事。
来人是谁?
徐简出面私下调查事情,门道比他更多。
苏昌挤出一个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李邵挑了挑眉,没有信,却也不阻止苏昌说下去。
政绩、功劳……
苏昌苦着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等等,”李邵上下打量着苏昌,疑惑道,“苏议能把李渡钓出来?”
见苏昌愣了下,李邵又追问:“难道我说得不对?”
不行,他也要去见父皇!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只要先与李邵行礼,而后照着准备好的说辞,背书一般说了起来。
“那可不行!”苏昌灵机一动,现编现演,“您知道如今大顺朝中还有多少李渡的眼线吗?小的进顺天府,之后又能觐见圣上,消息瞒不过的。
李邵的脸拉得老长。
李邵以前一直是一枚好用的棋子,或是在李渡手中,或是在她与徐简手中,也正是因此,不能长长久久地用下去。
曹公公从里头出来,与他恭谨行礼:“诚意伯有事与圣上禀告,圣上让殿下稍候。”
李邵倏地睁大眼睛。
您更需要政绩,擒获李渡正是您眼下最好的机会。 有需求,才有合作,谈得拢的,才是买卖!”
知道,却无法阻止流言。
但他可以先斩后奏。
李邵显然不信。
“我都听见了,”参辰道,“他要诚意,你就让苏议露点诚意。”
苏昌上前,讪讪道:“那位大殿下……”
林云嫣听到李邵质疑苏昌时,忍俊不禁:“李邵真那么说?”
“他说他是苏议的人,”李邵道,“参辰在府里吧?你让他替我把那苏昌挖出来,我要见他!对了,不要让别人知晓,就安排在潜府里,我在主院用晚膳,只我一人,高公公不会跟着。”
“这……”林云嫣故意皱起眉头,面露难色,“殿下要瞒着高公公?不妥当吧?”
“你都参与其中了,还怕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李邵反问,“你只管照着办,参辰把那苏昌找来,就在边上站着,我和苏昌说什么、做什么,参辰一清二楚。若是危险之事,你到时候只管去慈宁宫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