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里恩?汉斯了?”
凯瑟上校坐在沙发边上,点点头道,“确实是他,虽然他的脸已经被炸得模糊不清,但是从他的衣着和身形来判断,我可以肯定是他。”
樊武上尉抽了口烟,眉间的阴郁深不见底,“现在该怎么跟殿下交代?”
“暂时只能先瞒着了,只要殿下不知道,能瞒多久就是多久。”
樊武抖了抖烟灰,“问题是能瞒多久?火车出事的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到了萨拉特,即便殿下不知道他就在那里,但要是哪天他打来电话问起来,我们该怎么回答?”
凯瑟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眼下的情况我们只能选择隐瞒,至于今后,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
“进来。”
罗伊打开门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看情形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房内的两人正因为里恩的事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罗伊冒冒失失的样子,正想开口问他,对方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知道冷凌同里恩的关系,罗伊在心里替他感到难过,“那该怎么办,殿下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往后的几天里,冷凌像往常一样在总统府内行走,处理各种事务。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将里恩的死讯抛到了脑后。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多么地悲痛欲绝,更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作镇定的人其实一直在强撑着,不让外人看出自己有多么伤心,除了兰斯。
“以殿下的性格,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现在,他一定是后悔气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气话,”缓缓吸了口烟,盯着呼出的灰色轻烟,樊武棱角分明的脸庞氤氲纷繁,“我们想要向他隐瞒的这个方案,已经宣告失败了。”
“不是,不对,是,”罗伊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紧张的样子让两个男人捏了一把汗。
罗伊小小地撒了个谎,“我没有告诉殿下里恩中尉出事的消息,所以殿下对他的做法很生气,还说不管他能否平安回到萨拉特,他都不会原谅他。”
削瘦的背脊微微一僵,冷凌紧抿薄唇,始终一言不发。
凯瑟稍稍松了口气,可樊武眼中的阴郁似乎更加浓烈,“不对,殿下一定是知道了。”
“那怎么办,”罗伊担忧道,“失去了里恩中尉,这对我们来说会变成得棘手,更是让殿下受到伤害。”
两人一听,立刻急了,连忙问道,“知道什么?殿下知道火车出事的消息了?”
看着冷凌拼命工作的样子,兰斯想要保护冷凌的冲动又一次生了起来,“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独自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眼前忽然晃过一辆车子,车里坐着的人立刻引起了兰斯的注意。
水润的眼眸倏地晃过一丝悲哀,冷凌垂下眼眸,声音清淡,“我很好,兰斯副官,谢谢你的关心,”拿过旁边的一摞文件,交给兰斯,“这份文件,你帮我去转交给佐理**官,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接过文件,兰斯动了动唇,“殿下……”
这一句话一出,犹如一枚炸弹,在本就气氛糟糕的房内瞬间爆炸。
不知道这个沙尔达是要去哪里,要是能够追查他的行踪,或许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
“殿下,殿下他知道了……”
这样想着,兰斯暗沉下眼,加快车速跟了上去。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冷凌放下笔,揉着酸涩的眼睛,黑色的深瞳渐渐浮起几丝忧郁。
冷凌越是这样故作平淡,兰斯的心里就越觉得很是酸楚,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其实那天您在房里哭我全都听到了。”
掐灭烟头,樊武声音沉定,“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殿下再伤心,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不过,殿下如此坚强,我想他一定能够从悲伤中走出来。”
铅灰色的头发,与之同色的灰色眼眸,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仇人,艾伦?沙尔达。
黑色的眼睛没有了往日那样明亮,失去焦距的眼神带着晦涩,他微微动了动唇道,“谢谢。”
从上午到现在,除了简单吃了点东西,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罗伊跟着樊武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司令部外面,他看着葱郁的树木和开满鲜的小树林,黑色的眼睛透着忧虑,“上尉,如果让殿下知道里恩中尉死了,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