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般的疼痛,如同地狱的业火在体内蔓延开,那种身体几乎要被刺穿的感觉终于将里恩从睡眠中激起。
他猛地睁开双眼,呼吸急促,大汗淋漓,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不由地松了口气。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里恩留意到胸前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厚厚的纱布环绕在胸前,一层又一层,一股药水的味道钻入鼻腔。
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上飘过,“你终于醒了。”
干涩的嘴唇动了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凌呢?”
“殿下回去了。”
里恩从床上起身,却被对方拦住了,“你要去哪?”
“我去找他。”
“急什么?你现在身体情况很糟,殿下命令我要好好照顾你。”
里恩皱眉,“我已经没事了。”
四目相对,那些无法表述的情感流淌在两人之间。
“冷凌殿下命令我要用尽一切办法治好你,你不能拒绝。”
“我没事,”里恩盯着冷凌的侧脸,见对方始终没有抬头看向自己,难以觉察的哀伤自英俊的脸庞涌起,“还疼么?”
握住笔的手微微加紧力道,俊美的脸庞拂过几抹复杂的情愫。
冷凌幽幽垂眸,声音清冷,“里恩,答应我,不管是什么原因,绝不可以背叛我。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冷凌抬眉,“理查德?”
里恩靠在一旁看着冷凌写报告,金色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面大力推了开来。
“原来是这样,”俊美的脸庞拂过几分难以觉察的惊讶,冷凌幽幽垂眸,“为什么不告诉我?”
性感的嘴唇勾起难以言喻的酸涩,里恩淡淡颔首,“是。”
金色的眼眸,带着难以掩饰的爱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深深凝视着高贵冷清的面容。
“还记得我们你刚来军校的事情么?那时候我们彼此之间不熟悉,每天晚上看到你一个人挑灯夜读,我们都在取笑你那么用功,好些人还变着法子想要欺负你,我想要帮助你,也无济于事。”
樊武上尉抬高声音,“胡说什么!?你的身体远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如果不好好治疗,以后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你准备怎么办?”
剧烈的咳嗽牵动着伤口,疼痛异常,里恩眼神淡泽,“还能救么?”
里恩起身拿过茶壶,去外面加了热水进来,倒了一杯,递到冷凌面前。
“还不是为了替你勘查路线,否则我们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溜出去。”
男人缓缓凑近近冷凌,温热的唇瓣拂过对方微凉的唇,随后,分开。
“遵命。”
须臾过后,他动了动唇,“凌。”
往昔记忆,犹如放映机,将那些美好的,快乐的,痛苦的,失去的,快速从眼前掠过。
一想到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庞,里恩嘴角浮起几丝苦涩,他狠狠吸了口烟,却被呛了一口,咳嗽连连。
“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里恩身体一顿,金色的眼眸直视着眼前有些恼火的中年男人,没有出声。
“还在调查中,上校,我们该怎么做?”
男人沙哑的声音温柔沉静,他坐到了冷凌的身边,“想来看看你。”
“回去,”里恩打开大门,扔下两个字就消失在门外。
“你的伤很严重,应该好好静养。”
冷凌放下电话,拿起文件继续批阅着。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抽烟。”
冷凌从浅眠中醒来,揉揉酸涩的眼睛,想继续之前的工作。
樊武上尉口吻十分严肃,“你的旧伤没有治愈,长时间的吗啡注射早已让你血液中的吗啡含量远远超过正常浓度,再这样下去,你会染上毒瘾。毒液会侵蚀你的脏器和中枢神经,破坏你的神经系统,到时候你将会变成一个废人。”
里恩竖起食指,“就一支,没有烟我他妈比死还难受。”
樊武上尉想了想,给出了个不太精确的数字,“少则一年,最多不会超过两年。”
“我不知道,”里恩双手一摊,“或许,他有自己的目的吧。”
冷凌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我是冷凌。”
“如果你不想给殿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你配合我好好治疗,不然的话,你将无法永远陪在殿下身边。”
窗外,无边的天际阳光明媚,广袤的土地上,一列火车朝着边境驰来,黑色的铁皮车厢在车轮与铁轨的高度摩擦下发出金属的“吱嘎”声。
樊武上尉没有弄明白,“什么够了?”
“地图是我从理查德那里拿到的,至于军服,也是理查德给我的,那天晚上,我暴露了,如果没有理查德,我或许早不在了。”
话锋悄然一转,冷凌直奔主题,“地图和军服的事情,怎么解释?”
冷凌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加深了亲吻,舌尖与舌尖的纠缠,理智和欲望的抗衡,爱情与责任的碰撞,全部融化在逐渐升温的办公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