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长,大家都认识好几年了,有啥话你直接说,再遮掩也瞒不过一辈子不是。”同样心中已有猜测的白烨,蹙着眉头问道。
唉,就知道瞒不住,李村长猛抽一口旱烟,“****,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那……唉,我都不好意思提,人是我招来的,没成想招来一群白眼狼,唉,事情是这样的……”
人,能共患难,却鲜少能共享福,几个月前,芍药根销量萎靡,工人们尽职尽责,将厂规贯彻到每一个生产环节,但当芍药根销量起来,几包价格,就抵得上他们一个月工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面了。
心散了,干活也不上进,整日想着咋跟老板提涨工资的事,一次酒桌上,某个在村里颇有话语权的大汉称,涨工资顶个屁用,芍药、厂子皆用的是村子里的地,合该拿股份当小老板才是。
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庄稼人,做梦都想成为躺着就能有钱拿的小老板,闻言,个个都十分心动,你一言我一语,将龌龊心思美化,自称是为了全村谋福利。
乌泱泱的一群人,聚到村长家里,许他颇多好处,让其去当说客,李村长捂着胸口,将众人骂出门外。
可萌芽已发,恰逢甘霖(芍药酒煎爆火),员工再没心情工作,质检员一连刷掉一半不合格产品,称再有类似情况,直接扣工资。
这句话,可把员工们给惹恼了,三分之二的员工直接罢工,提出一系列无理要求,不答应就不回厂工作。
当初签订的劳务合同,每一条都是精雕细琢许久,才敲定下来,李村长本想用此约束,奈何……对方不懂法啊,更不会遵法。
听完整件事,白烨缄默了,但若问他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其肯定会回答不后悔。
“夏夏,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哎呀,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李村长,为首和起哄的家伙,都是谁?”
“为首的是老陶,别看他50了,浑身的腱子肉,干起体力活来,一点不比年轻小伙子差,其性格爽朗,爱讲义气,酷爱攒局办酒桌,村里的男人,十个有八个去他家吃过一嘴。他有个能干的儿子,靠着干装修发的家,现在搁学校旁买了房,跻身包工头,你们没来之前,许多村民要想找个零活补贴家用,还得往其家里送礼勒!”
磕了磕旱烟,继续道:“起哄的,要么是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用愁,要么就是酒桌朋友,常年跟老陶混一块。”
嘶,这不就是传闻中的村霸吗?
“村长,那帮家伙罢工几天了?”
“嗯,快一周了吧!”
“白烨,一会将合同范本放大,贴在厂房门口,二是将处罚条例,也贴上去,没有递交请假条的员工,一律辞退,辞退通知书,挨家挨户送去,这些事今天就得赶紧办完,咱俩先下山,过几日再来。”
芍药酒煎库存充足,外省的订单,还没签呢,是以云夏一点也不着急,可是指着工资过活的村民们不行了,一天不干活,就少一天工资。
“成,就按你说得办,李村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歉意一笑,拉着云夏离开,下山途中遇到村民时,二人跟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招呼。
这导致村民们误以为拿股份的事成了,纷纷做起小老板的美梦,可惜刚到中午,一封封辞退信,击碎了所有。
芍药厂大门口,更是贴满合同和处罚条例,事关切身利益,村民们顿时慌了神,前往老陶家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