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俺婆娘有高血压,大夫说了,降压药一天都不能停,不然哪天……唉,不干活没钱赚,眼瞅着药盒就要见底,遭不住啊!”
“老陶,俺家臭小子,明年可就升高一了,要去城里上去,这学费……”
“老陶,俺家虽没人生病,可一家老小,可都指望我一个人呐,这……”
……
男人叨叨起来,杀伤力并不比妇人低多少,老陶被吵得头疼,抄起桌上茶碗,用力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后,茶碗碎裂,震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你们若想一辈子窝窝囊囊,拿着死工资过活,合该像老何他们那样,不参与这件事,每日按时上班。世上哪有两全的道理,既不想担任何责,又想分走旁人的羹,可没这么好的事。”
“城里来的老板,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娃娃,只会拽酸文,用法律保护自个,可自古以来,法不责众,除了李光棍,咱们谁还不是拖家带口的,算下来得有一百多号人不是,他丫的再厉害,能厉害过天不是!”
“老陶,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降压药不能断,这样,你去卫生所买药时,报我的名字,先赊着,咱们就跟他耗,一天不干活,顶多损失两三块,老板呢,呵呵,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就没了。”
说完,凌厉的眼神,挨个扫过在场的人,威胁道:“你们当中若是谁生了二心,做出扯后腿之事,可别怪我不给其留活路。”
干装修的,人脉最广了,十里八村的都认识,他若想断人财路,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闻言,众人纷纷开始表忠心起来。
可惜,直到国庆结束,云夏和白烨都未有所动作,就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偶尔和厂里的质检员通电话,询问产品质量,听到满意答复后,二人皆十分有默契地笑了笑。
可村子里的人坐不住了啊!
碍于老陶威严,参与罢工的员工,不敢吭气,整天要么窝在家里,要么聚在一起诉苦,其家人们却不乐意了,谁都不愿意家里顶梁柱在家闲着吃干饭。
他们还未商量好对策,村里其他人心思却活络起来,芍药厂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主动走了一波,不正是大好的竞岗机会嘛。
一群心里有小算盘的村民,齐聚在李村长家,由代表表明来意后,瞪着闪亮的大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厂子招人是有规定和流程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不可能不偏心你们,这样,我和城里大老板说说,看看能不能行,不过……你们得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像****生贪念,干出绝户之事!”
“村长,您放心,那等肮脏龌龊的心思,俺们绝不会有,有活干有钱拿,他们还不知足,作吧,把工作作没了,人家老陶跟个没事人一样,操起装修老本行,每晚吃点卤肉,喝点小酒,日子过得甭提多美了。”
能挑事者,要么一身轻,无任何负担,要么有后路,装修活计,便是老陶的后路,没了厂里的工作,其照样混得顺风顺水,跟随者若是来闹,也得掂量一下自个能否斗得过村霸。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们若像他们一样,干出缺德的事,我这张老脸,怕是再也没法见人了,回吧,晚会我和城里老板商量一下。”
周末,因为要赶实践报告,云夏选择不回别墅,忽的,宿舍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