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有咖啡店的食堂,路过天猫超市,刷脸买了一瓶贝纳颂的摩卡咖啡,找了个位子坐下。绿宫纱裙的女孩与男友聊着天,有情侣在学习,前方摆着书卷、铺散的打印纸与电脑,有人在办公,有人吃着串串,有人捧了颜色鲜艳的餐盘预备大快朵颐。
我坐着喝咖啡。
绿裙走了,原来发上还系着大的浅色丝带,白色腋下包悬于肩后。与我平行的,有一点错开的微微右前方的男同学,不锈钢盆,吃的是香锅吧。远处有几桌咖啡桌的闲聊和时不时传来的呲溜面条声。
二期宿舍楼与体育馆连贯的这条路上,换了许多美丽造型的路灯,上方是有尖角的正多边体,下方如檐帽,灯微黄的明亮,像在其中安了许多的小夕阳。
左手扶额,似乎是遮挡夕阳,其实是为了不看,那些风景总是从眼睛入侵,自然的强迫我留意到它们,好辛苦。可是即使低着头,还会看到路面,听到草丛的声响。就连热的风,也写着生活之美,稀散的云,不似群里友友们分享的北方之壮观,却宁静温和优雅;听见红墙边上树里鸟的吵闹声,它就这么一直叫着一直叫着,我虽不懂鸟的语言,亦知它讲着不同的话,有人经过不停止歌声,它那样可爱。
夕阳,终于比灯更明亮了。过去我说过黑夜的小灯,其实它在白天,它在黑夜,任何事物在一天的任何时刻,都各有一番光景。
我会告诉你出门没带纸,顺了天猫超市的购物发票写字吗?当然,这不就是说了嘛,我在上面写了个“t”字,指代在路上见到的一辆蓝色特斯拉其他和它周遭的人事,记忆力好到,如此一个点画面便都在脑海中;记忆力又差到,只要一开始未愿意扫一眼的,再怎么辛苦也毫无印象。
楼梯入口处有两排竖着的“往往藏着”,不同字体,大概是添的因为之前我未注意过,下方是一只黑油漆画的猫猫,这幅早就有了。我从书包右侧口袋里拿出手机,见屏幕上沾了许多黄色的粉,就立住了,又从同一口侧袋里拿出钥匙,想看看我的布制钥匙带上有没有这粉,做着这样无意义之事时,前方一胖胖的小男生立住回头,也同我一般无聊地看着我所做何事。
今日的地下通道不太正常,近一期的出口处有很浓的雾气,浓浓的甚至遮蔽了楼梯,同学走去,便消失在隐没在其中。我想到寂静岭里的结界之雾,或者被掩埋的巨人里母龙吐出的遗忘之雾。我进去了,有点呛,怕是什么气体泄露了,因为近二期那头没有这样的烟,且有一种不可名的气味,越往里走,越有一种大火后的余烬气息,莫不是着火,可是清清凉凉。上了楼梯,终于嗅到来自一期校园的天地清新了,迎面走来一位保安,看步态和神情就知道是来处理这场不自然的“烟”之事的,出来后见他的座驾摩托上“营财保安”字样。他拿出对讲机开始“wi!wi!wiwiwi”讲的是苏州话吧,我以上了地面,后面的一连串话听不分明,细细留意的话也听不懂。再往前走一会儿,又嘟嘟嘟来了三辆营财保安的小车。
音乐学院有小提琴声传来,曲调若美式华尔兹的阵阵拉扯,我一直觉得,恩玲与音乐学院的鸟瞰图是一幅巨大的音符。艺术中心的门牌石上放着一个小石榴,旁边是它的帽子,也就是石榴萼片,它上方是一颗玉兰树,周遭也无它的母树,因而必是谁采摘或捡了放这里的。门牌石上是“恩玲艺术中心”,下方对应着“en ling art centre”。快走过,听到中年男人咳痰声,白色衬衫黑西裤,he~tui~,吐在音乐世界里。
我慢慢行着路,天气闷热,思索着回去洗今天第二次澡吧。图书馆东面路的尽头有人在拍夕阳,他们也看到我。骑自行车的男同学慢悠悠驶过,落日落尽了。
6月11日,黄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