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落日落尽了
出门没有雨出来,但是凉爽了许多,意味着距离落雨更近了。
灌木丛中立着一棵瘦瘦的银杏,下却许多白。以为是落,原来是栀子,我悄悄摘了一朵。起初是顺着准备扽出来,发现费力,想起栀子一般带着绿色的托,于是从萼管下轻轻一掐,便握在手中。怕被人看见,藏在雨伞里
诗歌呢,近来偏爱古典中文美,没什么意思,但它就是有某种意思,古文温温润润;现代诗很少用品的,基本靠听,觉得句子好,不考虑深意。如今读诗呢,怎么讲,感觉和翻圣经,看小说,看漫画或者新闻差不多,我只做可读对象而已,都是闲书闲文
如今激烈的文字读着无甚感觉,一来时代脱节,二来我过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同一题材这些年读了许多有点腻。
瞅见细碎落叶中的,泡烂发胀的百事纸杯。
感到腿在结疤,生长着新苗的米黄枯草节中有蝉或蟋蟀声,几米开外,芭蕉与竹柏间有粉白兼具的美丽朵,我看不清,隐约觉得是傍晚时分闭合的牵牛。
我偏走路左边去了,因为人烟稀少,俄而绕道右边与路中央,没有原因。
这么着行着,虽已是下晚,还是很热。
前方亦是许多人。短牛仔裙的女孩并不瘦,穿着近膝的长筒靴,别有一种丰腴之美。落日在钟楼之右,空旷之左;建筑工地的挡板挡着那丛青绿的高芦苇,我想到约十年前在老家拍了一幅夕阳,整体昏暗却轮廓分明,有小河、苇荡与火红的夕阳,画面之外还有下晚的饭香,有田间的泥味,有虫声。
路过一辆汽车,悄咪咪于车窗处瞥一眼看看自己的模样,咦,里头,呃,不能肯定好像是有人,我加快脚步权当溜走了。
我把伞上的环扣扣在上方,伞里面就留了些空间,因为外面看不太齐整,一般情况下我会好好顺着纹理折好的。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乱糟糟未整理好的折伞里头,盛着一朵栀子呢。
路过楼上有西装店的那家食堂,见驼色鞋的男孩与女友讲着什么,不记得他们是行走缓慢还是立定在那里,女生的鱼尾蓝裙很飘逸,似纱质,穿着优雅的厚带白拖鞋。我决定闭上眼睛光吹风而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