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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散步应该在傍晚

在浙江时,我蛮喜欢台风天的,会比较凉快清爽。两家的仓库挨在一起,后来房租太高干脆把那里弄成主场地了。他家的女儿,那个姐姐考去了南大,有一阵子老洋总是笑的合不拢嘴,逢人就讲。屋子不是完全间断的,很高,隔了两层,但是高顶房梁处有空隙,有时大声了,能听见隔壁讲话。他说,我和父亲用老家话讲,他用他的老家话讲,在各家都能听到也都听不懂。那时我总爱穿一件深蓝无袖裙子,白蝴蝶纹,留着厚厚的齐刘海,微微胖。这几日修刘海又不小心把前面的碎发留多了,小小无奈,想把额头露出来罢了。

对面荒芜的那座城,每次去店面都会路过。老板原是大唐做得很好的一家袜商,投资房地产失败了,逃去菲律宾,死在菲律宾。

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还有一个阳台,离店面有些远,但很惬意。我的几十本《环球科学》啊,还有百年爱因斯坦那刊都被弄丢了,可恶的爸爸。去人民公园、去西施故里,初二写了一篇作文,只记得一处写如何抬头看见供奉的西施雕像想像她一生的,那个浣纱的池子里不是流水,飘落着腐烂的叶。许多的回廊,许多的竹。去了五泄,一个人在山间走着,山壁上有一只大虫子,条纹状,看了好久。到山顶听古筝弹奏,群山之间之间的虫声、风声、叶声、潺潺的流水,这一切都让我迷恋。瀑布处被水雾拍打,背着爸爸的公文皮包,脖子上挂着相机。溪水与溪石间有野餐的人,我在石阶处拜托路人帮着拍照。手上一瓶维他命水的塑料瓶,其实里头灌的牛奶。他曾戏谑曰:维他命水啊,就是维持他人生命的水啊。回扣、还价,与厂商、做同一行当的老乡、外地人的周旋,蒸饭箱、保温、什么隔热陶瓷、不锈钢产品,我记得好像有一单某大学的实验室的生意,其余是大大小小的厂商。听着聊生意场上的风云啦,谁谁的不幸呐,没有生意的苦恼呐,某客户老家的村子里竟有六家公司上市了,啧啧啧。浦阳江的风,看《大宅门》、《全家福》《越王勾践》……书店买的《达芬奇密码》他先看了,有几次游离到几处高楼的漫画城,忘了是梦还是真的去过。我看了许多书,走了许多路,晒伤了、脚起泡了……家里第一本圣经是什么时候的,忘记了,第一次遇到他们聊耶稣可能是十年前,用的方言。我听成了“椰树”,大人们真是奇怪,椰树椰汁,椰果粒还勉强能聊吧。

棚顶上总有猫经过,有时候它们还打架。捕鼠笼捉到一只老鼠,放生过三次前两次它又回来了,所以叫“小呆呆”。喂它吃葡萄味的碎碎冰,牛肉,爸爸的好菜,好吃好喝的再而三的被捉住,它似乎很精明。有时候隔着笼子摸摸头,它的眼睛很清澈,小兽的未读过书和经历人世的清澈。有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过去,早上开卷帘门听到老鼠叫,那个笼子翻了,是有同伴在营救小呆呆,它究竟更留恋自由,还是被豢养的岁月?

叫“梅”的台风逼近,我独行在城市,躲避着剑雨和狂风。浙江的狂风骤雨似乎总比老家的猛烈些。想去鲁迅故居看看的,终究没去。少年时有个心愿,有钱了送老爹去鲁迅文学院深造,他前几年试探性地问过我还记不记得这事。

有一双白色皮质罗马鞋,平跟却是厚底,穿着它踏过了越国的许多路。

记忆自然而然走过来的,还是有意识打住吧,不聊他了。

昨夜与友找了几篇关于***的文章,顺便重读了,竟丝毫没有波澜。四十一岁的他,站在新世纪园的屋顶上,向露台下看电影的人发传单。独立高楼风满袖啊,曾经带给我那么多的震撼,再读怎么没有丝毫波澜了。其实我没有读过《独秀文存》,那些写他的文章已经很好,想是读不读也无所谓。与她还讲了茶叶的故事,浅浅带过了一些礼节、习俗、茶的战争、茶的规矩、茶的旋转和在水里绽放的姿态,复讲:我只是乘着有兴致多讲讲话,怕将来有一天忽然失语。有点悲哀了,美国伤痛文学《非常响,特别近》里,远在世贸大楼遇袭前的数十年前,他的祖父就忽然失语了。失语,就是再不能讲话,再没有必要讲话,再讲不出话。某天,疾病也可能侵袭我,时间问题。

砖红色口红颜色不错,十分冷漠。不喜欢披散头发,一是发质粗硬,头发多会蓬起来,只有洗完澡刚吹完那会儿披着比较清爽;二,我喜欢利落。墨囊到了,二十多的笔,几块钱的墨囊更替,很方便还是钢笔顺手,前些天写了许多字,关节处有点疼。

伞搭在左肩上,手背撑着,风把它吹到了身后,正落地上。听他们打球的声音。网球触碰拍子,篮球和排球触碰地面,乒乓的清脆,以及,人声。超市附近墙上大而无当的标语,什么都要建设好的样子。

出了校门,眼见一外卖箱上写着“招贤纳士”,配图是张辛酸的黄土脸在作朴实的微笑,唉,流水的岗位,兜兜转转正奔波的人们;地上成片的大吴风草,像宽大的浮萍,吴当带风,曹衣出水,莫作蔓菁眼看,不是,是莫作浮萍;家乡在里下河平原,为里运河与串场河之统称,前者就是京杭大运河里的“邗沟”。没有山,只有大片大片的水,垛田就是沼泽泥地开挖往上堆成垛,上面种作物,下养水产。天光云影,大片的苇荡、菜,撑着小舟渔歌唱晚,然后大人小孩回家吃饭。

嘴角的巧克力,又抹掉了一点口红;配电箱上三抹色彩,每个色彩三色,依次是白黄黑,好了不看了,好热,汗津津的好讨厌,正好在河边,吹风吹风。怎么喜欢看美女?哈哈哈不会是橘里橘气吧,可是任何美的东西都喜欢看啊,还好。法国有个很有意思的片子《我出生在伊朗》,这电影围绕着什么讲的呢,有人说“自由,是生活在他乡”。里头她第一个看对眼的法国男人,贱兮兮地说感谢玛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这么多有三色涂抹的配电箱啊,原来它不独特,和小王子的玫瑰长一模一样的到处都是,这个配电箱也是,可,我如何辨认自己的玫瑰?

无云,下午的光从树叶里过来,光影是“束”状,由天空而来止息于大地;“宿根卉,请勿踩踏”,这个牌子也有多处,原来,也并不独特,我只对同一样事物第一眼印象深刻,后面有一个略微残破的;臭水沟里明黄的一片叶;我对树枝上黑羽毛的鸟儿打招呼,它扑棱翅膀到后枝了,哼;以为一只鹅向岸边水草密集处隐去了,原来是白色的塑料桶,有人在提水灌溉。

所以,究竟为什么要调休?

前方是城市丛林,五点多的艳阳下朦胧着似带雾气,阳光照射,那是另一个在薄雾中的尘世。苏城的早上也是有雾的吧。《我的名字叫可汗……》里,那个黎明,他拉着曼迪娅去高山之上,望着城市隐没在晨雾之中,爱情便开始了。

眼前是那么几座楼,高高矮矮的错落着,高耸却不至于伸展到天空,低矮的也只是因为在远方,人间的城市啊。

歌放到美式乡村乐,依旧是那样的悠扬、明朗、大自然、乡村公路、又一个女孩撩动了谁的心房,小提琴、吉他、贝斯,忧郁了又开心,开心了再忧郁,一个派别的乐手要永远唱这样的歌吗?

夏天还是下晚见朋友好,否则汗津津的不清爽,鼻头浮着薄汗,又咸又不自在。衣服前怪怪的,以为是项链,一拨弄原来左边耳机掉到衣服里了。通常出门就是只带一边,另一边得留意马路上的车注意安全,顺便听人间的声音。

今日收获:夏天的下午不要出门,散步应该在傍晚。

伸出手臂,汗毛在五点多的日光下也是慵懒的倾斜着,这光里带着点橙,也还有热度。小手链也金灿灿的,衔着叶子的和平鸽,左边合成氧化锆材质的绿色橄榄叶,有一片零落不知何方。

君子以响晦入宴息,往下晚过,君子累了一天要回去睡觉,周子走了一天也要回去上课,也许不去,我就是想蹲在宿舍的凳子上,不穿袜子也不穿鞋子忙自己的事。

随便讲讲,眼光这么零散,应该是这个周末被太阳晒迷糊了。

5月8日,傍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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