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刚才我失忆了”
体育馆内,大众健身操,第二套,第二级。
下课前,她与我讲:“这同学,你看你今天来的时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现在左边的动作不也能做出来一些了。”
“你不要看别人的,她要是在你前方还行,侧边你看着他总是会慢一个步骤,你要自己去想。”对哦,我每每做操总是朝左看着身边的人如何弄。
手在后,扭臀,跳跃继而拍手,向左向右扭着步伐,忽而弓步……热身时我玩得很畅快啊,也许假期我可以学一点街舞,蹦蹦跳跳的多热烈,又有金钱和费时之考虑,先放放。压腿的时候,浮现出一些在把杆上拉筋的芭蕾女孩油画,《最佳出价》里最贵的那幅同为一位芭蕾女。
我回忆着那些动作,脚跟不上,手跟不上,很粗糙的跟在后面动一动,同时在思考一个句号的问题,因为近视,只能看到前方镜中自己模糊的身影。我在第一排,在最右边,而且近视,只二三百度不怎么戴眼镜。
老师一放音乐,大家做着很陌生的动作,不是今天教的。熟悉么,可没有那个提腿跳跃的步骤啊,她们在做什么?上周课前我与老师发了一条留言“身体不适请假,望批准”,今日来时她问过我,回答依旧,身体不适是很模糊的词,上节课我在宿舍坐着发呆脑中昏昏沉沉出来定然不适,因此没有不诚。可是清明假期没有上课,上周教了很多动作没有来,原来是以前教的啊,我还做得很顺畅来着,竟然断片了。
大家都在做操,我不记得动作手插在腰间成了老师外唯一一个无动作的人。
老师问:“你一个也不记得了,以前来上过课吗?”
我微微笑着回答:“来上过课,刚才我失忆了。”
仍旧温和的着看老师,眼睛里写着尊重和接受批评的乖戾,她大概有些生气,更多无可奈何,讲一句:“嘿,你这个学生也是好玩得很哩。”
复讲“刚刚我在前面教一个上节课没来的女生,你怎么不一起去的?”
“嗯,没去。”
“你,算了你现在去,跟那个红衣服的女生学,人家跳得好的。”
我就往那边跑了好几米,到了红衣女孩左侧,她跳得很好啊,动作准确,轻盈随意。可是平时就是左转看身边那个姐妹跳,红衣和我并列,我又是向右看不太方便,仍然跟不上。这是所谓的四肢不协调吗?跑到她的右后方,顺畅了些,一点一点琢磨每个动作,略过老师的表情,略过窗外的网球场。老师十多分钟前说不知学校新的跑道有没有建好,想在外面球场画个五十米的线给我们跑步,在窗前看了会又觉得间开的长宽不足五十米作罢,我知道那个球场的橡胶地面过滑不适合跑步,依然颔首向着她。
答她话时眼神大概很迷离很乖巧,看起来不像好学生又不是和人作对的那种,也有一种平和略带温润地玩味气息,叫人对我无话可说。
自己能意识到这些。塞林格在麦田里写过一个场景,女友萨丽在溜冰之际知道自己很美,故而屁股朝着霍尔顿作忸怩之态,男孩虽厌恶却不能否认她的可爱。“到处都是他妈的伪君子”,去观摩自己行为其实也很好玩,或许这样的行为也是我不自觉地刻意为之呢。
我最近似乎是太过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