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艾叶……”他粗粝的嗓音像是口中含着一捧沙,艰难的开口,忍着摩擦产生的痛和血……
咣当!
如果让他知道艾叶背地里做了这事儿,那就惨了!
“穿着睡衣你要去哪儿?”
“醉鬼!”
说完,他放开了她。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一步,站定,侧头看她,泪水在夜色里闪烁着亮白的光芒,他从那光芒里读出了凄凉无助和决绝……
收拾完她也接近虚脱了,出来看到刚子还没走。
“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做了。”
内容她无法得知。
他戏谑挑眉,“你抱得动她吗?”
刚子诚实交代,“每天完工后会过去喝一杯,嘿嘿,老习惯一时改不了。”
于航很恼火,他挂完电话就再也呆不住了,一心想着回家,见到她。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到卧室,看到苗冬四仰八叉的睡,眼睛却大睁着。
如龙卷风来临,她毫无抵抗力,被他按上了胸口。
可不是吗?
她看得出他对苗冬有好感,苗冬属于第一眼美女,过目不忘的那种,是个男人都会对她产生好感。刚子也不例外。艾叶并不多想。
可惜没跑太远,就被于航重新捉住,屋门踢上,眼看着他的脸压下来,艾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等等。”
他说,“我在门外。”
她没有说。
看到了在墙边吃苹果的人,他一开始只是无动于衷看着,像看世间百态一样的冷漠眼神,后来有人去挑衅,都被她沉默的挡了走,他觉得这人有趣,到最后看到她凌厉狠辣的身手,还有那眼神……
顾艾叶!
这一幕,被门口吸烟的男人看到了,他心情不好,开着车在路上走,莫名其妙地拐到了这里。
苗冬理所当然道,“难道我还要再租房吗?过几天不就要回丹西市了?以后回来,再说了。”
独身一人往卧室走去。
砰——火溅开!
艾叶难以置信地看他。
艾叶出去端了那碗醒酒汤来,“喝下去,会好一些。”
刚子拿起外套,恋恋不舍的往门口走。
十来号人都是社会成功人士,身边都有各色美女作陪。
她垂头往外走,于航扣住她的肩膀,“顾艾叶,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怪你让她过来,我没那么小气,我想,我只是有点失落……你把对别人的关心多多少少分我一点……我就不会这么……”
况且她算是先斩后奏。
这,算是答复!
他的衣服沾染了夜色的凉薄,碰着她同样冰冷的脸。他身上的气息混杂着烟酒味儿,不太好闻。
泪水扑簌簌而下。
艾叶给苗冬发了条短信,让她好好玩。她在外面逛一会儿。
“苗冬在楼下。”
艾叶从他们相贴的身上收回视线,“回来了?”
“她这样睡不舒服。”
艾叶一愣,“喝酒?”
一间主卧,两间客卧,一大一小,苗冬选了面积小点的那间客卧,说小也不小,没有单独洗手间,十五平米,地方够大了。
于航吃起醋来特狠,他胳膊还疼着呢。
艾叶默了片刻,听到了女人的笑声,冷颜回的,她的笑声很独特,不像女人那么娇,也不像男人那么刚。
艾叶在门口站到腿脚发麻,还是,拿了钥匙下楼……
“那有什么事随时呼我,我一直在线。”他恋恋不舍地看着苗冬,关门走了。
总算一路安全到达,艾叶把苗冬扶到卧室,于航的电话紧接而至,“顾艾叶,我在一都王朝有应酬,后来和一帮朋友碰到了,要去lost,你要不要过来玩?他们都是携家带口的,就我和冷颜回撂单,你过来救救场?”
他找言言和海姨又没什么事。
“就……就这样?”
他也来了?
她个头不高,瘦瘦的,穿着宽松的黑衣黑酷,也看不出身段,躲在阴暗的地方,经过的人都是醉汉,有几个过来打招呼的,都是不怀好意,有贼心没贼胆,艾叶把背后的帽子往头上一盖,都以为她是个男人,说两句就踉踉跄跄地走了。总有一两个不识相的,跳开她帽子看,长发,是个女人,动作就猥琐了起来,艾叶也不客气,抬起长皮靴给了其中一人一脚,正中腰部,疼得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另一人怯了,看她那身手就不是一般人,艾叶懒得动手动脚,亮了亮手里的水果刀,灯光下眼神一狠。
他叫了声。看到那人回头望过来,真的是她。
“你们出去?”看她们出来,他颠颠跑过来。
“难得跟他们碰上。”有点央求的意味。
她看了看床的大小,跟她房间差不多,就上去拿了一套被子被罩床单,洗过的,先把今晚给对付过去。
门里门外都铺了地垫,艾叶走进去看了下,跟早上看到的灰尘扑扑完全是两个样子,一尘不染,家具也都归位,餐桌和茶几都是玻璃材质,擦干净后并没有气味,只是皮沙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味儿。
看他脸色这么差,不会不同意吧?
任何一个男人都行,她不在乎。但他不想别的男人得了机会。她需要,他也正好需要。所以他给她!
他喊的一声成功惊醒了艾叶,她挣扎了一下,邹容放开,放开前掏出一块手帕裹住了她的手指,“回去上点药。”
还吐在了他车上,弄得他很想揍人。
只有一层,她走了楼梯。
“我还有事。”
“唔?”
艾叶尖叫着推开于航,从柜子上下来,跑了出去。
于航怔了下,“还要怎样?”
他不去自家的lost,来这里做什么?常来吗?
冷颜回多喝了几杯,醉得走不好路。
艾叶捂住苗冬嘴巴,开口说,“我睡了。”
失恋为大。
酒吧里,艾叶在外面时,苗冬喝到半醉时吻了他,用手碰了他那里……
在酒吧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是邹容的。
艾叶端着醒酒汤出去。
她心滞了下,表情茫然不知所措……不是钥匙的问题,是里面……反锁了!
她又跑上楼,把剩下的几把都拿了来,一一试过,还是打不开。
原以为过了今夜,瞒于航一晚很容易,现在看来,有点难度。
半年期限。
脚步也不利索。
苗冬住在楼下,还没跟他说。
不行,他必须阻止。
她本来就是个麻烦,他收留了她,她还要替他招揽麻烦。
她借着灯光看了看,红旗渠,刚子抽的那个牌子。
这把钥匙也不行。
“有事?”
她又跑出去,跑到门口时电梯打开,于航和冷颜回半搂半抱着从里面走出。
看到邹容抱着她,他答应了于航,帮他看着点艾叶,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他……
“嗯。”
不过于航应该不会过来。
这样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
冷颜回一人占了一沙发,喝着红酒,跟那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谁讲了一搞笑荤段子,惹得她哈哈大笑。眼光,总不离长身站在窗边的高大身影。
苗冬喝到烂醉如泥,躺在艾叶腿上又哭又笑,“忘了吧,忘了吧,果然是好地方,哈哈,好地方,艾叶,我们下次再来,刚子,是刚子吧,你你你也要来,我们三人一起来,来狠狠爽一把……”
“那我上去洗个澡,你乖乖的呆会儿,我一会儿就下来,自己能行吗?”
艾叶无以应对,苹果吃完了,只剩下手里握着的刀子,她无意识地抚摸着刀尖,手指随着心脏的紧缩微微用力,指腹被刺破的那一瞬,她竟不觉得痛,一细缕的鲜血染红了刀身,邹容的眼底,渐渐映出了发怒的迹象,她这么不爱惜身体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她无动于衷的看着,不哭,不痛,竟让他,让他……
大晚上的逛街?傻瓜一个。
艾叶推开他手,白他一眼,“谁像你?”那么爱吃醋。
半支烟没抽完,手机响了。
“你来……不是为放纵吧?”是不是跟于星辰闹僵了?
刚子应了声,心不在焉的。
艾叶最终所,“今晚不行。”
于航在打电话,嘴角淡笑。
短信,被于航删了。
艾叶把苗冬收拾利索了扶出浴室,要睡了,所以给她穿的是睡衣。
喝醉的女人,丑态百出,把压抑的本性挥洒得淋漓尽致。
艾叶警告他,“刚子,收起你脑子里多余的想法!”
她今晚需要男人。
到了公寓楼下,刚子热情地帮忙搬行李,送到电梯里,艾叶让他回去,他不肯,非要送到房间里来。
“陪我朋友来,她心情不好要买醉。”艾叶无奈笑着说,又道出心中疑问,“你经常来?这里环境一点都不好,比不过lost。”
他也有喝酒,不多,这点风情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不多不少,落在了他麻痹的那一部分神经上……
既然公寓今天就好,空着也是空着,她就让苗冬暂时先住一晚。
苗冬在艾叶身边坐,满脸落寞地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似乎在跟往昔告别。
“顾艾叶……”
“苗冬,苗冬你开门……”
“大醉一场,把所有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好好放纵一晚!刺激一下!行不行?”苗冬兴奋地说。
刚子开车,眼神不住地往苗冬身上跑。
坚.挺的地方,正对她的中心。
感激的话说多了,再说显得不实诚,艾叶咬了咬唇,“抽空我请你吃饭,报答你。”
看她兴致高昂,不好败兴。
“我做了醒酒汤。”刚子满额的汗,眼睛瞥着客卧的门。
三人一路直达忘了吧,先在外面饭店吃了一顿,艾叶中间接了海姨电话,他们两人先进去,艾叶结账出来,天已黑透。
说‘睡了’的女人,手里拿着钥匙,一副着急出门的样子。
“艾叶!”刚子出来找她。
“我不确定刚子在不在,我怕……苗冬喝醉了……刚子一直用那种眼神看她,我担心……”
“嘘嘘嘘——”他捂住她的嘴,趴在门上听了听,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艾叶耳力不如他,心不静,什么都听不到,又开不了口,睁大眼睛看着他,无声的问。
她眼里的泪水打着旋,可见有多么焦急。
又没个主意,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想从他这里得到帮助。
于航轻叹一声,拥住她,“先跟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