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一封情书(6000字外加小剧场)
沈初夏一边吃饭一边想,据说摄政王季翀身边从不用丫头,现在面前居然有两个水灵灵的丫头,难道其实除了泡桐院藏道姑以外,实际上他别的私宅里也养着其它女人?
权贵的私生活果然不能考究,人前,他们道貌岸然, 人后,还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因为拥有权力阻挡了外界窥探的目光。
“沈小娘子,饭菜不合口味?”
“还行……还行……”沈初夏现在就想回家,再好吃的东西入嘴也没味了。
明显是敷衍,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齐齐跪到地上,“沈小娘子,奴婢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明示, 要是没伺候好您,我们会被发卖的。”
这么严重?
沈初夏放下筷子,连忙让她们起身,“不是你们伺候的不好,是我身上的伤口……”
“……”两个丫头半信半疑,可是小娘子不肯说,她们也只好作罢。
吃完饭,沈初夏要到外面走走消消食,被两个小丫头立即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真的被囚禁了?
沈初夏看看紧闭的房间门,暗暗叹气,坐到床边, 低头,整个人裹得跟棕子似的, 不让出去也罢, “给我拿些书过来。”
小丫头一愣, 马上福身, “是,小娘子。”
她们再次进房间时,不仅拿了很多书,还把泡桐别院的一对小鹦鹉带了过来。
沈初夏一看这驾势,明白了,她真是被囚禁了,而且比上次还严重,上次还能在院子里自由走动,这次连房间都出去不了。
她触到什么不应当触到的利益?哦,是哩,藏宝图啊!
季翀不会以为藏宝图在她那里吧!
大理寺某刑房,枳实严刑拷打了两个蒙面人,终于撬出几句话,“殿下,他们是楚王的部下,过来找失踪的藏宝图,据说周锦年在被我们抓之前,把藏宝图塞给了沈小娘子,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抓的人。”
“他们拿到藏宝图了吗?”
枳实摇头:“沈小娘子说藏宝图丢了。”
丢了?
季翀负手转身而走, “查出他们的头是谁, 要是不说,就不必留了。”
“是,殿下。”
走过长长的暗无天日的天牢长廊,围栏后的犯人看到季翀,个个扒到门栏前,他们想张嘴喊冤,被他身侧拿刀带鞭的护卫吓住了。
沈锦霖一直陷在女儿被害的情绪里,整个人失魂落魄,连摄政王季翀从他牢房前路过都没察觉。
季翀倒是发觉不对劲,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枳实对着狱卒,一脸严肃,“殿下问话,怎么不回?”
小狱卒两股颤颤,那敢说大国舅来过了,“就……就是……小……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枳实拿起鞭子就打,“还不说,不想混了是吧。”
“我说我说,殿下饶命……”小狱卒连忙喊道,“是……是大国舅来过了。”
高忱来做什么?季翀看向沈锦霖。
他满眼仇恨望向他。
季翀一愣,几乎瞬间收敛起情绪,转头,“他说了什么?”
小狱卒被打的头破血流,那还敢不说,“小的站的远,没听到,不过听人说‘大概是说了能救他的话’”
他来大理寺救人?季翀嗤之以鼻。
“给他换间牢房。”
“是,殿下。”
他负手绝尘而去。
沈锦霖明白了,这是把他往死理整啊,突然奔向栅栏,对着他背影大怒,“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有种的你就杀了我,你不要为难一个小娘子……”
他没种?季翀脚一顿。
他这细微的动作,沈锦霖注意到了,女儿果然在他手里,“求你放过她……”他双腿落跪。
自从被抓以来,这个自命清高的从五品员外郎还没有跪过季翀。
他转头。
“殿下,我的妻儿老小是无辜的,求求你,求你放过他们……”中年男人流如雨下。
人生走到一步,他后悔吗?
季翀再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睥睨他:“你是季嵘的人?”
沈锦霖头磕地,“我是先皇的臣子。”
季翀轻嗤一声,转身而行。
沈锦霖久久未动。
皇宫,道姑婴雅再次以高忱仆人的身份进入了小皇帝的延庆殿,七岁的孩子神情恹恹的瘫坐在大大的太师椅上听先生讲学。
老先生讲一句,停下问一下,“陛下,你听明白了吗?”
小皇帝季琏连眼珠子都懒得动。
老先生等了一下,对面没反应,他也继续讲,“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婴雅看向毫无生气的儿子,低头捂嘴,要是她在身边,怎么会让七岁的儿子活成七十岁的样子,他的儿啊,真是苦了他。
高忱侧头,眯眼看她,嗤之以鼻,抬腿,大摇大摆的进了殿内。
老先生听到脚步声,一望是他,连忙放下书过来行礼,“老臣见过少卿。”
“宋侍讲辛苦了。”
“少卿言重了,能为陛下讲学,是老臣的荣幸。”
“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是,少卿。”
翰林院宋侍讲拿着书退出了延庆殿。
季琏一看念经的走了,骨碌从太师椅上跳下来,“高少卿,朕要去捉麻雀,还要烤着吃。”
七岁的小皇帝,脸色发黄,有着病态的瘦弱,才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你听到了没有?”一脸阴蛰跟高忱如出一澈。
儿子是做皇帝的人,怎么能跟乡下孩子一样上树掏鸟下河捉鱼,婴雅急了,差点越过高忱呵斥儿子,她悄悄站到高忱边上,两眼殷殷的望向儿子,希望儿子记起她。
可惜小皇帝并不记得她,先帝驾崩四年,那时他才三岁,且又被太后与皇后把持,根本没见过她几面,那还记得她这个母妃长什么样。
高忱挽着他小手,笑眯眯道,“走,咱们捉鸟去。”
“还要烤着吃。”
“为何要烤着吃?”高忱问。
小皇帝得意的回道,“小饼子说他小时经常烤麻雀吃,可好吃了。”
小饼子是个小太监,什么样的人会进宫做太监?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的人,不抓鸟裹腹吃什么。
高忱一脸笑眯眯,不动声色。
身后的随从接收到信号,悄悄从旁边走了,没一会儿,七、八岁的小饼子命丧皇宫。
一直到傍晚出宫,婴雅都没机会跟儿子单独呆上一会儿,“琏儿……”她刚开口。
高忱便打断她的话,“想进宫呆在你儿子身边绝无可能。”太皇太后是他的姐姐,是高家之人,他不可能答应。
“可是你看琏儿身……”
“人已经被杀了。”高忱说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婴雅道,“杀了一个,下一个还是这样呢?”
“那就再杀。”一摇一摆,长袍曳地,晚风吹过,如魅如惑。
接连被堵,婴雅深吸一口气,转身各行其道。
“别忘了你怎么能进的皇宫?”高忱脚步没停,也没朝身后看,还是知道那女人过河拆桥。
“楚王的部下在京城落脚,查到图在那小娘子身上。”
高忱停脚,“你的意思是季翀拿到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婴雅离开。
侍从连忙上前,小声道,“据我们的人查,摄政王抓了两个,今天亲自去大理寺审人。”
那就没拿到图,若是拿到了,人早就杀了还审个屁。
“姓沈的小娘子……”
“回爷,没查到在哪里?”
高忱皱眉,“季翀所有的别院都查了?”
随侍吓得头一缩,撑着胆子道,“也……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私人宅子。”
有可能,高忱难得没有为难属下,“仔细查,一定要找到人在哪里。”
“是,殿下。”
随侍刚想退后,像是想到什么,又靠到主人身边,“爷,有没有可能,沈小娘子被接到摄政王府?”
高忱抬起的脚停住了,“他会?”
随侍小意讨好的笑笑,“小的只是猜猜。”
高忱脚落下地,一晃一摇,“别的我不知道,可是在女人这件事上,季翀拎得清的很,连婴雅这样的名门之后都没什么机会进入他的摄政王府,他对府上的女主人挑剔的很。”
“是是。”小随侍跟着拍马屁,“咱们爷也是,能有资格做爷妻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高忱一愣,随即大笑,“赏!”
有吃有喝,还在冰房里养伤,沈初夏知足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怕家人担心她,她写了几封信请丫头送出去。
小丫头拿到信感觉很为难。
“行,那我等殿下来了自己给。”
小丫头细辛一听这话,那敢,连忙接过信,“是,奴婢这就去找木侍卫。”
两个小丫头离开,沈初夏又一个人,只好逗鹦鹉,“小绿哥,你说有什么窗子能逃出去吗?”
“歇歇……”
“嘁。”沈初夏都不想跟个鸟计较,她转头,“小红妹,你说我用美人计怎么样?”
小红妹在笼子里扑楞着翅膀,“美人……美人……”
“美你个头呀……”沈初夏低头,“一身伤,连个美人计都没办法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她扑倒床上哀嚎。
“美人……美人……”小红妹还是叫个不停。
烦得沈初夏跃起身,“给我……”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季翀负手而立。
门外,光线倾洒而进,越显黑衣男人神清骨秀,气宇轩昂,骨子里都透着高雅翩然,像是谁家贵公子,惹人心神荡漾,又不容半分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