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站附近的空地,直升飞机上安易翎早已做好了施救准备,远远的看见云景笙抱着骆玉钏出来,他便立即跳下去帮忙将她一起抬到飞机上。
“她体内可能有病毒,你仔细替她检查一遍。”把人放到床上以后,云景笙对安易翎说。
“你放心,交给我。”安易翎说着,立马招呼他的团队进了卧室。
云景笙站在那里抬腿准备跟上却被安易翎拦了下来,“我不保证为了她的健康不会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为了避免你受不了而失控,你最好不要进来看。”
云景笙不情不愿,目光随着躺在那床上的人看去,有些沉痛哀怨的眼神,看得安易翎心里真不是滋味。
顿了顿,他还是伸手关上了房门。
“院长,已经止住血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身后突然传来助理的声音,安易翎回过神,往床边走去。
“先处理伤口,采集血样化验。”
“是!”助理应着,各自忙了起来。
安易翎在几名女助理的帮助下,迅速穿好手术服,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皱了皱眉,还是果断的落下了手术刀。
骆玉钏,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突然从你的世界里慢慢消失,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开你玩笑的日子,习惯看你生气却没有办法的样子,习惯在你惹了麻烦心甘情愿为你善后的日子。
我怕有一天这些习惯变成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那部分,那么我要怎么办?
我是一个不擅长从别人嘴里抢食的人,你有你的选择,我无可奈何。
爱情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事,千转百回,患得患失,不曾被遗弃,不曾受伤害,又怎么会懂得珍惜?
你的爱情是一番痛苦的经历,但愿安好,长长久久……
飞机很快就到了离城,安易翎拿着她的血样采集标本率先走走了实验室,随行的医生助理忙抬着担架将骆玉钏送进去,云景笙全程都陪在身边,就好像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房门关上,他又被隔在门外,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一个人走出那间实验室。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在他心底滋生,无数的恐惧像尖锐的刀刃,劈头盖脸的朝他袭来。
就好像灵魂被剥离,只剩一副单薄的躯壳坐在那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第二天凌晨,樊宁和莫子谦处理完空城的事赶回来,看到呆坐在那里的人,再看看紧闭的房门,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结果还没有出来吗?”樊宁走上前,小声的问了一句。
他回过神来,表情有些颓然,看着樊宁漠然的摇了摇头。
“只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莫子谦说,然而,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睛里的不安和惶恐一点也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么轻松自然。
只不过这种内心的幻想一直被他掩藏得很好,不是有心人都不轻易察觉。
这个夜晚对任何等待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在清晨的时候安易翎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感染?”见他出来,莫子谦先所有人一步冲上去,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安易翎摇摇头,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眉宇间那抹纠结的神色,却被敏锐的云景笙清晰的捕捉在眼底。
“是不是还有没有解决的麻烦?”他看着安易翎问。
安易翎抬起头,面色凝重,“虽然没有感染病毒,但是夏欣给她输血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专业的清理和流程,所以她体内的血液仍然是存在风险的。”
他眸色一沉,“所以呢?”
安易翎看着他,眼神坚定,“我决定给她换血。”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话惊得呆在那里,换血手术他们多少也都听说过,所存在的风险根本是无法预料的!
樊宁当即就傻了,赶紧劝诫云景笙,说:你可要想好了,不换的话她最多就是容易生病,后半辈子你还能照顾她,要是换,那就有可能没命,那就是连人都没了!”
“你要是怕,就把她交给我也行啊,不管她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好她的。”莫子谦依旧玩世不恭的笑着,一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云景笙转过头看着他,一双凌厉的黑眸缓缓眯起,眼底闪过的狡黠清晰可见,“有我在,还轮不到你!”
暗藏汹涌的语调,夹杂着几丝不堪压制的怒意,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看着他如此在意莫子谦的调侃,安易翎欣慰的一笑,至少证明他没有做错。
“那么,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安易翎说着转身又进了实验室。
走廊上又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
104监狱的门口,又一次站在这里地方,他的心情远比第一次沉重,眼前深壁固垒的围墙,即便拥有全世界最为完善的防御系统,他也觉得远远不够。
不让她尝尽这世间的苦难,她永远不知道有些人是他永远不能触碰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