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伴着丝丝寒意吹了进来,漆黑冰冷的房间里静得让人忍不住发颤。
夏欣靠在一张石板床的边上,静静的看着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且脸色苍白的人。
她的左手正在输着血,源源不断的血液正在流进体内,而右手却还泡在一盆早已被鲜血染得红透的水里,手腕处狰狞的伤口还在缓缓的往外流着血。
“你现在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了吧?”她贴近床上的人,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小声的贴着她的耳朵说。
看着她即便是在这样奄奄一息的状态下,也紧皱着眉头,像是隐忍着什么的样子,夏欣莫名的笑了起来。
她说:“你知道吗?这样在混沌中的痛觉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因为它不仅让你的身体遭受痛苦,同时你的心理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就是要你变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清醒了,也一定是个神经病。”
她看着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的人,看见她肩膀处露出来的伤疤,又说:“容貌形象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多重要啊,但是为什么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有那么多男人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呢?”
她说:“你知道我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拿自己和你比,我那么完美无瑕,为什么无论在哪方面都会输给你这个浑身不满丑陋疤痕的人呢?这么多年我所忍受的痛苦,你就算这样躺上一辈子也比不了。”
骆玉钏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意识,只是模糊的听到有人不停的砸自己耳边说话,那些话让她很不舒服,让她很生气,可是,她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只是不停的挣扎着,希望摆脱在她身上那股无形的束缚,她一定要拍死这只烦人的苍蝇,让她不要老是在她耳边乱飞,搞得她都不能好好睡觉了。
夏欣蹲在那里,感觉床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她抬起头就看见骆玉钏紧皱的眉头,冷笑一声,她说:“怎么,你还想起来打我吗?那你起来啊,昨晚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说着她便自己笑了起来,“还是你始终以为,云景笙一定会来救你的对不对?”
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她又说:“他不会来的,他永远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我也不会让他找到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说到云景笙好像触碰到了夏欣敏感的神经一样,她突然变得非常愤怒,抬起手来作势要往骆玉钏身上打下去,可是看到她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抬起来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去。
她看着躺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的女人,眸光中燃烧的火焰,正一点点消退下去。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你永远都回不去了,永远都不可能会出现了,属于你的那些光鲜会逐渐被世人忘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和我抢了……”
她近乎呢喃的说着,一抹苍白的笑容渐渐在嘴角溢开,尽管它看起来是那么虚伪又不真实。
她等了这么久,一直以为只要亲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失去呼吸,她就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却不曾想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时的模样,她居然有了一秒钟的迟疑。
“我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看你死在我面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告别,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命运了。”
话音刚落,她就果断转身走了出去,门口的手下见状立即关上铁门。
“大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手下跟上去问了她一句。
深呼一口气,她说:“随时注意更换血袋,供血不要停,也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伤口愈合。”
然而这时,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
夏欣停在那里,愣了一下,随即便马上反应过来,转身看着身后的手下,“快去看看,是不是他们找来了?”
手下得令,立即跑了出去。
只剩夏欣站在那里独自恐慌,“不不不,他一定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会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一定会死在这里,一定会……”
说着她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间里,她甚至紧张到连灯都来不及开,只是凭借刚才的记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跑到床边。
在黑暗中她终于找到了骆玉钏那只正在输着血浆的手,紧紧的将它握在手里,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我一定不会让他找到你,他一定不能带你离开,你不能待在这里了,我得不到的幸福,你们也别想得到!”
话音刚落,她就摸到针头的地方,用尽力气往外一拔,头顶上立马就传来骆玉钏痛苦的闷哼。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轮廓,“阿玉,你马上就不会痛了,我现在就是在救你,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