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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上,看着天空。
飒飒的风声吹过,远处树上的儿落下来几朵,飘飘荡荡掠过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住了其中的一朵儿,失神地观察着。
她喃喃自语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若***,酒筵歌席莫辞须。满目河山念空远,落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心里产生很不好的预感,立刻拿着龟壳准备卜一卦,听见曹煜一身龙袍,玉面英姿在雨中缓缓走过来,“落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原来歌儿也知道这一句,真是令朕惊喜。”
安歌只好收了龟壳,转目笑意盈盈,“听说这几日发生了大事,皇上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管他风云变幻,我自坐看江山。不过是有宵小在小打小闹而已,根本不足为患。”
他知道安歌肯定知道夏炚已经到了汾城,但他故意不提夏炚的名字,而是将他说成宵小之辈。
安歌微怔了下,“皇上如此气定神闲,想必已经有了对策。”
“歌儿,朕决定把你我的婚期提前,三天之后,便是你我成亲的大日子,朕要让邾国所有人都看到,朕依然是邾国的皇,不管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朕的决定。”
“三天后?”安歌的目光闪烁,颇有意味地瞧着曹煜。
这一刻,曹煜还是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安歌那澄明的目光,令他神色略微尴尬,却强作镇定道:“怎么了,歌儿,你不愿意吗?”
安歌却露出明媚一笑,柔声答道:“我愿意。”
曹煜没有想到安歌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倒难以适应了。
只能将安歌轻轻地揽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此时落依旧,曹煜叹道:“时间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
夜里,安歌的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只借着淡淡的月光,在窗前卜卦,一卦洒下去,向放在窗棂内的光珠说:“肖婥死了。”
光珠内的火公主道:“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本来你若不救她,她也早就是个死人。”
安歌再一卦下去,又道:“果然天下要大变了。可是卦象是很是奇怪,我从未想过邾国会有这样的一天。”安歌说到这里,忽然道:“阿火,当年你父亲为了追求长生,做过很多事,你父亲若是活着,如今还会想着恢复天烬国吗?”
阿火哧声一笑,“他早死了!”
阿火说到这里,调皮地在光珠里扮了个鬼脸,“他现在是鬼。我倒想知道,鬼可以长生吗?”
安歌摇摇头,“心有挂念和怨愤,则灵魂不灭。你我其实都是不甘心的魂魄而已。”
阿火露出白牙笑道:“那个皇帝不笨,已经看透了你所做的一切。”
“那又如何?夏炚已经到了汾城,他以为还能阻止他的脚步吗?”安歌说到这里,又淡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将你安排好。你年级轻轻就死去,又在古墓中受了三百年的罪,原本生前并无做恶,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我,我无法摆脱爱恨怨嗔,为了替自己和曹炟讨回个公道,造成这场大战,百姓受苦,我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上天没眼的,否则为何这样对我,这样对你?不过你即知,如此做后,要受惩罚,为何还要这样做?”
安歌唇角微动,眸子里闪过一抹悲沧,“就像你说的,上苍无眼,天地不仁,我又为何要为别人着想?齐王爷,曾经那样的意气风发,杀伐决断,若不是为救我,怎么可能死在天烬大墓中?他那样的一个人,爱人两世,却两世得不到,难以不是上天无德?他不幸福,那我便让他们都赔上自己的幸福,这才公平。”
阿火摇了摇脑袋,“女人啊女人,那你要如何安顿我?”
安歌道:“你想寻找一段真正的爱情吗?你可知你为何遭遇三百年前那样的事情?”
阿火想到往事,眸中愤愤,“你不是说了,上苍无眼,上天无德。”
安歌却笑道:“因为你真正的缘份,是在这三百年后。”
阿火蓦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