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踉跄的退后几步,要不是北堂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安七夕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有多大的打击,只知道心是痛的,眼前凌乱的全都是大野王妃那张慈祥的笑脸,温柔的目光,还有她拍打着自己轻柔的动作,和临别前,那母亲对女儿般恋恋不舍的目光。
一幕幕,光幕电影一般的来回播放,飞快转换,全都是安七夕对大野王妃的敬爱与喜欢,大野王妃对安七夕的慈祥与喜爱,可是这一切,本来应该持续下去的,却被安初一那个疯子残忍的打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泡沫,连她那近乎于渴望的母爱,也被安初一一杆子打到底,彻底的粉碎。
安七夕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恨得她恨不得将那个人抽筋扒骨,喝血吃肉,恨得她想要将那个人放在烈火中焚烧,极尽鞭挞。
“夕儿?别难过,我们会找到凶手,给大野王妃报仇的。”北堂弦被安七夕那忽然闪现的狰狞吓住了,小心翼翼的抚摸她冰冷的脸蛋,轻声给予安慰,却并没有换回一丁点安七夕的回应。
北堂弦顿时急了,手指用力狠狠的抓紧安七夕的手腕,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安七夕!你给我醒过来,做什么呢?这样要死不活的,你给谁看呢?”
明知道安七夕有多喜爱敬爱那位长者,可是就是看不得安七夕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和她脸上那冰冷的泪水,心在隐隐作痛,可是这个女人却视而不见,北堂弦无法忍受她那哪怕一是片刻的忽略与魂不守舍。
“报仇?对!要报仇!”安七夕灰暗的双眼忽地一亮,眼中迸发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她甩开北堂弦的手,疯了一样的冲向外面。
“你要去哪?”北堂弦阴沉着的脸上出现慌乱,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安七夕桎梏在怀中,粗喘着问道:“你要去哪?恩?”
“放开我,我要去报仇!我要给二伯母报仇,放开我!”安七夕激动的尖叫着,理智全无、。
一个人的感情有多少,心能分成几份,安七夕并不知道,但是她在乎的人迄今为止就那么几个,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在今天之前大野王妃也许并不重要,但是今天之后,大野王妃将成为安七夕心中永远的伤痛与愧疚。
要不是因为她,也许大野王妃不会死,她死的这么惨,死的这么无辜与冤枉,死的这么仓促,甚至连看一看她思念的女儿的最后一眼都没有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帮了她安七夕说一句话,都是因为得罪了安初一,她何其无辜!
“该死的,你给我冷静点!你要怎么报仇?上下嘴皮一动就能杀人吗?你知道凶手是谁吗?你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吗?安七夕,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理智了!”北堂弦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我知道!凶手就是安初一!一定是她!她对大野王妃不给她面子而怀恨在心,她是个疯子,就是她派人杀了二伯母的!”安七夕回头看着北堂弦,悲痛的怒吼着。
北堂弦一愣,心中飞快的算计起来,他并不知道安初一今天也去了那里,如果真如安七夕所说,那么一向与世无争的二伯母的死因也许就真的有了解释,可是现在他们无凭无据,拿什么去揭发惩治安初一?更何况,此刻皇上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安初一身上价值连城的‘嫁妆’,更是轻易动不得的。
北堂弦的迟疑和由于对安七夕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耳中忽然就出现了刚才安初一那得意与讥讽的嘲笑声“男人给予的爱能维持多久?你确定你比皇权还重要?我期待着你哭的那一天……”
安七夕的心理忽地发寒,一股无力感与急切感让安七夕焦急的抓住了北堂弦的手,她想要证明,北堂弦是在乎她的,愿意相信她的话,愿意和她一切去将安初一揪出来。
“北北,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是真的呀,我敢保证是安初一做的,暗卫不是赶过去了吗?他们没有抓到那些刺客吗?”安七夕语无伦次的说道。
“别急别急,夕儿,我信你,这个世界上我也只信你,可是暗卫赶去的时候,大野王妃已经被杀,那两个刺客一个逃走了,一个当场被抓,却也立刻服毒自尽了,从这点看来他们是有组织的,不然不会这么心狠手辣,连对自己都能够这么狠,所以夕儿,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要仔细想想才好动作。”北堂弦其实心里已经相信这件事情是安初一做的了,但是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必须要冷静理智的对待这件事情,只要手中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还怕弄不死安初一吗?
可是安七夕却并不理解北堂弦的苦心,她此刻已经被仇恨与恐惧填满,听到北堂弦这样说,只觉得是一阵廉价的敷衍,安七夕只觉得心都痛的缩成一团,她在隐隐发颤,无望的看着北堂弦,近乎悲切的低声问道:“你说你相信我,可为什么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给大野王妃报仇呢?北堂弦,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安初一?”
安初一一直是安七夕心里的一个死结,是她亲手将她推向了北堂弦,又是她将她置于死地,在她之前,北堂弦和安初一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可为什么她一出现,北堂弦就变心了呢?是为了要报复安初一的背叛吗?还是……
安七夕不敢想,她此刻心绪混乱,几乎崩溃,悲伤的情绪引发的一连串的负面影响,让她越来越悲伤,心情瞬间掉落低谷,她甚至没有勇气在直视北堂弦那双风暴般汹涌的眸子。 安七夕踉跄的退后几步,要不是北堂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几乎就要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