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离听了,难过至极,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杰瑞说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却很有道理。
如今,她再也没有办法给予许诺什么了,留在他身边,只能更让他绝望而已。
于是,苏末离站了起来,低低地对杰瑞说:“我这就走。那么我就将他拜托给你了!”
“好。放心吧!”杰瑞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苏末离转身就想走,可是手却突然给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
苏末离猛然回头,却见不知何时许诺竟然醒了过来,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今天留下吧!就让我们再呆在一起多一点时间吧!”许诺冷静了下来,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苏末离垂下了眸子,“好。”
“许诺,你何苦?”杰瑞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许诺朝杰瑞歉意地一笑,“杰瑞,你今天到酒店去住一晚吧!”
杰瑞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去住酒店!可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再做不理智的事情了。”
许诺点点头,“我知道了。其实方才我只是一时冲动之下做出的过激行为。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的,我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生命的人。如果要放弃,很多年前我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杰瑞点了点头,转头对苏末离说:“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嗯。”
“我走了。”
“好。”
苏末离没有去送杰瑞,而是坐在了许诺的身边,问道:“你口渴吗?我帮你倒杯水吧?”
许诺摇了摇头,温柔地说:“方才吓坏了吧?”
苏末离垂了头,没吭声。
许诺叹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便再也挽回不了了。但是我想问你,你方才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爱上了那个你一直称之为流氓人渣的连哲予吗?他对你好吗?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苏末离低着头缓缓地说:“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爱上他。他当初靠近我,用的手段很卑鄙很无耻,他利用我身边的人的安危来威胁我,逼我就范。于是,我和他有了两年之约。我以为只要我闭着眼睛撑两年之后,我就可以自由可以解放,远离他这个恶魔!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得不再强迫我,甚至还处处以我为先,做什么事情都想到我,对我的好,比起当年你对我的好,现在想想,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我那时候很恨他,动不动就骂他打他,可是他全不放在心上,就那样嬉皮笑脸地留在我身边。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我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地就爱上他。你问我幸福不幸福,我可以很老实地告诉你,我幸福,很幸福。”
“所以,我已经彻底没机会了是不是?”许诺苦笑。
“许诺,不管我们有没有过去,我都会记得我们从前的美好,记得我们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点点滴滴会永远在我的心里。我幸福了,却也希望你幸福。”苏末离诚实地倾吐着自己的心声,“如果你不幸福,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无法重新开始,我想我也没有办法那么自私地快乐着。所以,许诺,你看,其实你仍然对我有着这样深远的影响。”
说到最后,苏末离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自私地跑开,可以生他的气,可以恨他,可是到发现他又鲜血淋漓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很离谱!
不管许诺做了什么,她都无法真正地去责怪他。
对于他,她还是无法不为他担心无法不为他心疼!
许诺的眼睛湿润了,低声说:“我会幸福的。我会努力的!就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一样,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绝不放弃!”
“嗯。绝不放弃!”苏末离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水扑簌而下。
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便都是许诺这句话让她又继续打起精神苦苦地撑了下去。
现在,她真心希望许诺也能够说到做到,不放弃,他一定也会和她一样,再次找到幸福的。
“可是今天,就让我再奢侈一回吧?留下来好吗?陪我最后一晚。”许诺痴痴地看着她。
苏末离没有犹豫,很干脆地低声应道:“好。”
“你总是如此善良。”许诺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苏末离温柔地说:“别再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吧?”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许诺笑着说。
“那我下楼给你做。”苏末离轻轻地抽出了手,转身欲走,可是却又回头不放心地看他,“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
“放心吧!不会了。”许诺真挚地看她。
“拉勾。”苏末离向他伸出了小指头。
“好幼稚啊!”许诺含着热泪笑,但还是伸出手指勾住了她的小手指拉了拉。
“那我下去了。做好就端上来,咱们一起吃。”苏末离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许诺点头,一片安然。
苏末离见他神情平静而理智,这才放心地转身走出了卧室。
在厨房做菜的时候,想着曾几何时,自己满怀着怜惜满怀着快乐地为许诺洗手汤羹,那时她以为会一辈子为他做饭,为他生儿育女。
时隔一年,她又在为他做饭,心情却苦涩无比,因为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可是却无法彻底地放开他,永远都无法!
简单地做了两个菜,一个汤,苏末离端着上楼,一进卧室,就看到许诺瞪大眼睛正呆呆地看着天板发愣,脸上一片惨淡。
苏末离心一跳,又微微地感觉到不安,急忙咳嗽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你没睡吗?”
“嗯。有些睡不着。”许诺温柔地对她一笑。
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他厚着脸皮求来的。
他明明对不起她,可是因为知道她善良,只要自己开口,那么她就一定会答应的,所以他还是厚颜无耻地开口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也无法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正在以倒计时的方式飞快地流逝。
“那不如吃过饭后再睡吧。”苏末离将菜放在了一个小桌子上,放到床上,然后盛了碗汤端在手里,轻轻地吹着。
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之后,她便拿着汤勺舀了一口放到了许诺的嘴唇边。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很熟练,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一般。
一来到他身边,她很自然地细心地照顾他,或许早就潜移默化地融入到她的血液里去了吧?
而许诺也很自然地张口,一口一口喝下她精心为他煲制的汤水。
仍然是从前那熟悉的味道,仍然是他心爱的女人在一口一口喂着他,表面上,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
可是他知道,那曾经让他怦然心动的一切都不在了。
现在的苏末离,如今对他只有怜惜,再无爱意了。
苏末离喂他吃完饭后,又去洗手间打了水替他净了手脸,然后温柔地说:“现在安心地睡一觉吧!”
“好。”许诺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也吃点饭吧。”
“嗯。”苏末离应了,在一旁坐了下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苏末离做了一道油淋菜心,一道红烧狮子头,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
菜虽然简单,可是都香喷喷的。
许诺却发现苏末离却并没有吃它们,而是只吃了点榨菜把饭下了下去。
许诺黯然神伤,低声问道:“你们婚期会提前吧?”
苏末离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本来就订在六月份的,可是我想现在可能需要变动一下了。”
“嗯。变动一下好。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许诺轻轻地说。
苏末离只觉得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既诡异又尴尬,她放下了碗筷,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站了起来,说:“我把这放下去,很快上来。”
许诺点了点头,眼睛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刻都舍不得移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苏末离洗干净碗筷之后,又在厨房里呆了很久,直到她觉得时间长到足够让许诺睡过去后,这才又缓缓地走上了楼。
谁知进去的时候,仍然看到许诺像自己送饭进来时的模样一般,正瞪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天板,眼珠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苏末离莫名地有些不安。
“你睡不着?”苏末离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问,“要不要我给你读报?”
听到她的声音,许诺的眼睛这才又缓缓地放到了她身上,看了她一会,随后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轻轻地说:“我睡不着,你可以躺在这里陪陪我吗?”
看着那空位,想着曾几何时,他们相依相偎的情景,苏末离的心又酸又涩。
她,没办法拒绝。
苏末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脱了鞋子在床上侧着身子背对着许诺躺了下来,身子尽可能靠着床沿,只要保持不掉下来便足够。
他们之间还有着很大的空位。
许诺看着那一大片空位,心里很不是滋味,失落地想,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有了一道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了。
正失神地想着,苏末离冷静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睡吧!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许诺问道:“我睡着以后,你会走吗?”
“不会。至少今天不会。我既然答应了你今天留下来,那么就不会再反悔,所以好好睡吧!”苏末离轻轻地说,眼睛又模糊一片。
“我,可以像从前一样抱着你吗?”许诺再度轻轻地问。
苏末离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脸上冰凉一片。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再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你别放在心上。”许诺绝望地看着天板说。
苏末离突然转身,伸手放在了许诺的腰上,闭着眼睛轻轻地说:“别再说话了。睡吧!”
看着苏末离那近在咫尺的脸,许诺只感觉她那如兰的气息一阵一阵地扑地自己的脸上,温热而芳香。
许诺的心‘咚咚咚’乱跳,很想对她说:“末离,我们重新开始吧!”
可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因为他不敢提,也没脸提。
他害怕这种话一旦说出口,苏末离便会大发雷霆,转身就走,就连他们最后相处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满眼的热泪......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又或许是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累太震撼,苏末离眼睛闭上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的时候,窗外鸟语香,阳光明媚。
一时之间,苏末离弄不清这是清早,还是下午,更弄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想了半天,最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她一惊,急忙翻身坐了起来,往旁边一看,却见那里早已是人去床空,并没有许诺的身影。
许诺不见了!
苏末离莫名地害怕起来,急忙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地就冲出了卧室,冲下了楼。
在楼下,她看到了默默地在吧台上喝酒的杰瑞。
杰瑞的存在,让苏末离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她走了过去,轻轻地问:“许诺呢?”
“走了。被许老爷子派来的专机接走的。”杰瑞没有看她,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啊?!许老爷子来了?他怎么知道这里?他知道许诺在骗他了吗?”苏末离胆战心惊地问,不由自主地伸手死死地掐住了杰瑞的胳膊。
“不用担心。许老爷子并不知道。因为是他主动打电话给老爷子的。”
“为什么?”苏末离无法理解。
“这一次,他很清楚地告诉了老爷子,他知道了一切,知道车祸是老爷子安排的,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假的,这些,他都开诚布公地跟老爷子说了。把老爷子叫到这里来接他,那是因为他想告诉老爷子,从现在开始,他要如老爷子所愿,去为许家卖命了。也想告诉老爷子,不必再防着你了!因为他不再爱你,他不再会是从前的许诺了!”杰瑞苦笑着说。
苏末离无力地顿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说:“他终于是走上了他一直以来躲避的路了。”
“这本就是他的宿命。”杰瑞叹道,转头看她,“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安心地去跟你爱的男人结婚了。许诺不会再自杀了,他也不会再把你记在心里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苏末离默默地点了点头,扶着柜台慢慢地站了起来,“既然他走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再见。”
杰瑞没有说话。
苏末离走到门口的时候再度停了下来,轻轻地说:“如今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朋友了,请你好好照顾他吧!”
“这点不用你操心!我是他的兄弟,自会永远挺他!”杰瑞淡淡地说。
“谢谢。”苏末离对着杰瑞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腰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的车扔在了医院,也不愿意现在就去取,因为她身心已经交瘁了。
她站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拦到了一辆的士,跟司机说了地址,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睡了一个下午加一整夜,可是仍然疲惫得连睁眼都觉得是累的。
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座大山。
许诺就这样走了,走得却令她心碎,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想要许诺像从前一样乐观向上,想要他重新出发,再去寻找一个值得他爱的女孩,想看着他幸福地结婚生子。
可惜的是,许诺却选择了屈服,选择了走上了一条他最不愿意走的路。
未来,他会怎么样?
他还有机会去爱去幸福吗?
苏末离没有答案。
苏末离回到家,刚下车,却意外地见到了吴佳佳和基洛。
他们正坐在门廊前的阶梯上等她,一看到她,便立即朝她扑了过去。
吴佳佳紧紧地抓住她,上下打量了一会,皱着眉头不安地问:“你昨天一整天到哪去了?晚上也没回来!还是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睛肿肿的,像哭过一般!末离,发生什么事了?”
苏末离努力地扯了扯嘴唇,“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昨天身体不舒服,便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留我住院观察一天,现在说什么事都没有,又让我回来了。”
吴佳佳疑惑地看她,“身体不舒服,检查了一遍,什么结果都没有?”
“我怀孕了。有点贫血。”苏末离淡淡地说。
“怀孕了?天啊!怎么这么突然啊?打电话给连哲予了吗?”吴佳佳先是一愣,但随即笑着推着她进屋,“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连哲予若是知道了,不得高兴得晕过去才怪呢!”
“他还不知道。我想等他回来,我再慢慢地告诉他,省得他为这件事分心。”苏末离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枕垫上。
“说得也是。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吴佳佳点了点头,看了看她,心疼地叹道,“难怪脸色这么难看,怀孕了,一定很辛苦吧?吃过早饭没有?我去给你做吧!”
“好。”苏末离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基洛走了过来,对吴佳佳说道:“我去做饭吧!你扶末离上去躺会吧!她看起来太累了!”
吴佳佳点头应了,伸手去扶苏末离,温柔地说:“走吧!我扶你上楼。”
苏末离没有推辞,因为她确实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吴佳佳扶着苏末离上楼刚进卧室,还未来得及关门,苏末离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吴佳佳,默默地流起泪来。
吴佳佳本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因为任何一个女人在发现自己怀上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时,一定会开心得笑容忍都忍不住。
可是苏末离却完全相反。
她的脸上不仅没有一点点开心的痕迹,反而全都是忧伤、痛苦,甚至还有绝望。
这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昨天晚上一定没有在医院过夜!
突然,吴佳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让她像狐狸闻到鸡的味道一般,立即又兴奋又激动。
吴佳佳轻轻地拍着苏末离的背,转了转眼珠,最后开口问道:“末离,你昨天是不是和许诺呆在一起了?许诺回来了?你们在医院偶尔相遇?”
苏末离没想到吴佳佳一下子就猜到了,更一口一个许诺,这让她的理智瞬间就崩溃了,她紧紧抱着吴佳佳,哽咽着说:“他回来了,听闻到我要结婚的消息便回来了!”
“啊?!这话怎么说的?他的身边不一直有个苏末离二号吗?而且,像那种新闻,许老爷子一定不会让他轻易看见的,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眼睛复明了?所以许老爷子的诡计失败了?”吴佳佳不可思议地问。
“不。他的眼睛根本从来就没有失明过。他知道所有事实的真相。他只不过是在和许老爷子斗智。”苏末离说到这里的时候,再度难过得泣不成声。
吴佳佳越发地感兴趣了,急忙拉着苏末离在床上坐下,让她舒服地躺好,给她盖上被子,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末离满心的郁闷,只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把所经历的事情说出来的话,自己的心就要因为无法承受而爆炸了。
她需要好好地倾诉一番,而对像除了吴佳佳,便没有其它的人选了。
她流着泪慢慢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地跟吴佳佳说了,最后绝望地流着眼泪说:“许诺放弃了他自己,你说,这样的他,以后还会好好的吗?”
吴佳佳叹了口气,“别再为他操心了!许诺从来就不是个傻瓜,我相信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计划呢!你以为他回去接许家的班,就以为他放弃了你自己,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正是勇敢地面对现实,正式开始想办法摆脱许老爷子的魔掌呢!”
“你真的这样想?可是他向来不喜欢尔虞我诈,那样的生活,他能够适应得了吗?他能够应付那些总是对他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吗?那是个狼窝啊!许诺能够安全地在那里活下来吗?”苏末离担心不已,无法释怀。
“哎!你啊!总喜欢把别人想得过于单纯过于善良了!末离,我拜托你,不要老是拿你来衡量别人好不好?这个世界复杂得很,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而且,有一点你真的大错特错了!”
“哪里错了?”苏末离愣愣地问。
“其实吧,许诺从来就不简单。他若是简单,你觉得他当初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摆脱许家来到这里么?他若简单,又岂能赤手空拳地打拼出这么大的事业?他若简单,又怎么会装死装瞎骗了你骗了他爷爷?”吴佳佳的话咄咄逼人。
苏末离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她才苦笑着说:“但愿他真的如你所说,不是个简单的人。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好好地活着。”
“哎!放心吧!别把他想得太深情了!其实爱情这种东西,当俩个人在热恋的时候,当然是爱得要死要活,仿佛离开了对方便活不了。可实际上,爱情根本经不起岁月的磨砺。随着岁月的消逝,再美丽的爱情也有褪色、遗忘的时候。他吧,不是个傻瓜。理应知道当他连活着的消息都不透露给你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你们的爱情。是他背叛在先,你没有理由自责,他也没有理由委屈。相信我,说不定,他现在就开始在遗忘了呢!”吴佳佳说得很残忍很现实,给人一种血淋淋的感觉,但是苏末离不得不承认,吴佳佳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实际上,她自己也正是这样想的。
虽然心里仍然难过,但是经吴佳佳这样一针见血地批出问题所在,她原本郁结的心却缓缓地通透了。
是的。许诺先放弃了她。许诺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爱着她。许诺不是傻瓜,他会好好地规划他的人生。
她,真的是乱担心了!
吴佳佳扯了纸巾递给苏末离,“别再哭了。为一个先放弃了你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赶紧擦干净眼泪吧,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好好地睡一觉。你会发现,一觉过后,这个世界仍然明媚灿烂,生机勃勃。”
“谢谢你。”苏末离真心觉得舒服多了,接过纸巾擦干净了泪水,下了床,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吴佳佳看着苏末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此时此刻的连哲予正在中国的l市的连氏集团办公室,眉头紧皱地埋头看着一份文件。
看了一会,他抬起头来,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摁下了对讲机,“舒方,进来一下!”
不过一分钟,传来敲门声。
“进来!”连哲予沉声应道。
门应声而开,一身笔挺灰色西装的舒方走了进来,“少爷。”
“那件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已经成了。他现在就坐在咱们私人会所的地下赌庄里呢!”舒方笑着说,“现在已经输红了眼,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欠债累累了!”
“嗯。很好。呆会带人来见我!”连哲予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令人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终于是到了该收线的时候了。
舒方点头,“您耐心地再等待两个小时吧。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嗯。去吧!紧盯点,不能失手!”
两个小时后,一个长相清秀,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被几个保镖粗鲁地推进了连哲予的办公室。
“跪下!”保镖一声断喝,一脚朝年轻男子的膝盖窝踹了过去。
男子闷哼一声,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膝盖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男子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珠滚滚而落。
连哲予坐在转椅上,冷冷地看着他,“能进来我私人会所的人,家境都殷实得很。你输了就输了吧,回家拿钱来还是上就是了,何必打伤我的人,准备开溜呢?难道你不知道我这种地方,如果我不想让你走的话,你根本就是插翅难飞吗?”
“我......我没有钱了,我家里也没有钱了,所有的钱都被我拿来这里输光了......”年轻男子哭丧着脸说。
“呵呵。你没钱你家里没钱,那就让你总有亲戚朋友吧?找他们暂时借借,又有什么难的呢?”连哲予云淡风轻地说。
“整个家族的钱都在我身上啊!”
“啊!这可不好办了!看来你还真的是身无分文,就连借都借不到了!那么,也很简单,那么就用身体来还吧!我这里可以提供两种方式供你选择,一,我把你送到我美国的一个朋友那里去,他那里很需要你这种长得不错,又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你这种货色对于那些富婆来说,可是相当的吃香。二,我放你走。可是我要算利息。在规定的时间里,你若没有还上我的债,那么一个星期切你一根手指头。你有十根手指头十根脚指头,嗯,我算一算,你可以至少拖延三个月。如果你手指脚指头都被割掉,还没有还清的话,那么我也不指望你了,我就亏点本,也不折磨你了,干脆就送你个痛快吧!”连哲予淡淡地说,“这两种方式,你选哪样?”
年轻男子听得惊恐万状,身子颤抖不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不可以两样都不选?”
“呵呵。那也行。来人!给他来个痛快吧!”连哲予响亮地打了个响指。
话音未落,年轻男子的太阳穴就被一只手枪死死地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