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两人所说,翌日的朝议,立时就将这话题给弄出来了。
果不其然,那岳珂听到这消息之后,早早的就走上前来,诉道:“老臣以为应当拒绝!”
“为何?”
赵昀依旧那般模样,始终稳坐不动。
“列位。尔等应当知晓,我朝上下早已经因之前抗击蒙古,将府库之中所筹集的粮饷尽数用尽,如今时候是一滴米粒都没有了。而若是将整个河南之地纳入我朝统治,则为了安抚其地百姓,定然要派遣足够的官员,还有充足的粮饷。唯有如此,才能够稳定此地!”岳珂眼见赵昀示意,心情激动下,早将事先准备的讲稿一一道明。
“没错。那开封府虽是重要。但其地早已崩坏,若是没有投入,其地百姓如何会投靠我等?”
“更何况此地受到胡人统治久矣。若要在此地建立统治,少不得也要派遣官员前去。”
“而且此地毗邻蒙古。到时候蒙古大军一来,咱们岂不是就要首当其冲、深受其害吗?”
众位大臣听了,莫不是微微颌首、赞许有佳,皆以为岳珂此言甚是有理。
但董槐却倍感恼火,也不管他人如何想的,直接一步踏出,辩解道:“陛下。臣以为岳珂所说之话并无道理。其一,这河南一地乃中原正朔所在,我等若是占了,便可以复兴华夏之名,聚拢天下仁人志士,共抗蒙古;其二,此地虽因战火频频而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但此地也有数百万之众,若是为虏酋所占,那对方实力便会增强一分。若是将此地轻易舍去,那岂不是等同于助纣为孽?正因此,臣以为不可放弃!”
“哦?那你告诉我,那安抚此地百姓的钱粮,又该从何处而来?”
岳珂冷笑连连,显然对董槐所提之事不感兴趣。
董槐不免皱眉,旋即回道:“如今秋收刚刚过去,若是从中开拨一点,应当足以满足此地需求。”
“但你莫要忘了,那蒙古之兵非止一路。目前余玠便在川蜀一带,和那阔端还有八思巴对峙。我等若是这在这个时候将本应该送往川蜀的粮食拿走。那到时候若前线因军饷而失败,你能担下这个责任吗?”岳珂却是不服,又是辩驳道。
被他这么一挤兑,董槐不觉恼怒,张口喝道:“那就坐等河南为那胡虏所占?然后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始终没有个消停吗?”
“哼!我朝百姓尚且有人正处于饥饿之中,如何还有多余的粮食分与别人?”岳珂一拂长袖,直接反驳道。
董槐也非吃软饭的,张口就道:“你这厮,难道就看不清楚那蒙古威胁?彼时若非尔等无能,如何让那蒙古踏入川蜀肆意屠戮,坏我朝一隅江山。今日时候,我等若是坐视不管,那到时候河南之地的百姓,皆要成为我等敌人!”
“那依照你的理由,便该让我麾下士兵饿肚子吗?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你让我的士兵怎么和对方战斗?就靠着吃土吗?”岳珂也是来气了,张口就是骂将开来。
一时间,两人就在这垂拱殿上,你来我往的骂了起来。
郑清之眼见两人神情激动,连忙将董槐拉住,低声劝道:“如今时候最重要的是劝说官家,接纳范用吉。你却在此吵闹,又能做什么?”
更远处,岳霖亦是对着岳珂诉道:“我知晓你体贴军事。但此事非是你我所能决定,你这样子,难道就不怕官家发怒吗?”‘
“两位爱卿,切莫冲动。不如听听他人的看法,如何?”
高居皇座之上,赵昀眼见两人都要打起来,立时便从中插嘴,将两人劝开。
另一边,那丁大全眼见两方火光迸射,立时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是走上前,说道:“启禀陛下。小臣尚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
赵昀起了疑惑,轻轻一拂衣袖,便令丁大全诉来。
另一边,郑清之看着丁大全的表现,亦是透着怀疑,“这个家伙这时候走出来,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陛下。无论如何,既然孟珙如今立下如此大功。按照道理应当封赏,否则如何能够让诸位将军接受?只是不知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做?”果不其然,只见丁大全轻轻一笑,立时就将这一枚炸弹给扔出来。
“封赏?”
群臣莫不是哑然无声,也是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那孟珙本就已经身居高位,更曾被任命为专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后因守护襄阳之功进封汉东郡开国公、检校少保,若是要再进一步,只怕也就只有封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