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投降?若是这样,那此事便实在太怪异了。”萧月凝眉,透着思虑。
萧星立时一喜,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等不如前去招揽,若是能够得到他们襄助,那定然能够让我们的计划成功。”本以为出逃之人,只剩下身边的三千多人,然而今日一听却发现于外界之中,竟然尚有这么多人马。
萧星欢喜之下,想要这个时候便前往雄州,将那些陷入蒙古军队围剿的兄弟们拯救出来。
“可是那石固都出现在中都之内了,焉知这其中是否有诈?”成风拧眉,却是自有疑惑。
这石固可是第四旅指挥官石珪弟弟,此人都出现在中都之内,由此可见那石珪定然也一样投降蒙古了,只怕现在就在这中都之内的某个勾栏之中,和着那些妓女、淸倌儿贪玩享乐了呢。
“或许不是。”
张元龙徐徐述道:“你也是我军之人,应当知晓我赤凤军和别的军队并不相同。指挥官、参谋长以及教导员三重制度钳制之下,便是他石珪复有诸葛之才,也断然难以掌握全军。依我看,石固、石珪投靠蒙古是真,而那抵抗人马也是真的。”
宇文威这才插嘴,说道:“这么说来,是内乱了?”
“依我看,应该是这样的。”
张元龙点点头,回道:“至于具体的原因,应该是因为那石珪、石固试图谋反,结果反而被麾下士兵发现,故此被驱逐出去。而那石珪、石固气恼之下,自然投靠蒙古,希求能够借助蒙古之力剿灭残部。当然,因为我也未曾亲历现场,所以关于其中如何发展,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宇文威沉吟起来。
张元龙回道:“正所谓‘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我家主公感念天下苦蒙古久已,自草莽之内横扫天下,名声已为天下人所知。聚其麾下者,莫不感念其仁慈戴德,又岂有轻易背叛之举?些许愚昧之徒,完全不用在意。”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却是瞧着身边那成风,显然是存着劝解之意。
只是成风目前被烈酒烧昏了脑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只是口中不住念着:“报仇、复仇、杀”一类的话语,让人听了就感觉头疼不已。
萧月见了不免皱眉,正欲将此人叫醒继续会议,却被张元龙拦住。
张元龙看着那烂醉如泥的躺在桌上的成风,不免叹息:“唉。他也是饱受摧折,就让他这样子吧。就当做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今日权且放过他这一次,若是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饶过。”萧月悻悻不已,只好作罢。
萧星又问:“若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去支援他们?毕竟他们正被蒙古围剿,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彻底被歼灭了。”
“支援?目前我等实力尚且不足,若是贸然暴露,只怕不妥。不过若是联络的话,我等或许可以和他们试着联络一下。”宇文威沉吟片刻,便道:“关于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们需要及时了解,并且将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至少让他们知晓目前我军的状况究竟如何。”
言及此处,他复有变得严肃起来,嘱咐道:“自静海一战之后,天下群雄莫不以为主公已然牺牲,所谓‘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不过一句废话。若是这些话语被赤凤军之人听了,只怕有军心崩溃之虞,故此我等需要尽快和他们联络起来,将主公的消息放出来。如此才能够让天下群豪安心,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并非轻易便能战胜的。”
言辞恳切,显得铿锵有力。
“我们知晓。”
三人一起应道,皆是信心十足。
随后几人各自散去,开始着实接下来的事宜。
若要从这中原腹地逃出升天可并非容易之事,他们需要为此付出莫大的努力和牺牲,才有可能成功。
…………
习习凉风拂过湖面,荡起一阵涟漪。
一道道波浪朝着远方荡去,也让那万千芦苇一起摇曳,带出阵阵沙沙之声,让人听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而在湖面之上,却有十数只小舟带着数十人。这些人皆是身穿铠甲、腰携弯刀,顾盼之间透着一股慑人夺魄的胆气,显然并非寻常之人,乃是久经战火的军人,其中为首之人正是那石珪。
“你确定那群人就躲在这里面吗?”石珪一扫眼前江面,顿生疑惑。
只因为眼前湖面之上,皆被那高高的芦苇遮住,让人瞧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偶然间或许从中会有天鹅、野鸭从里面飞窜而出,告诉众人在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的东西。
立于身边,一位士绅立时回道:“没错。前些日子我亲自跟踪了对方派出来的船夫,这才知晓他们就躲在这里。”
此地乃是白洋淀,位于雄州一代。
而自静海一战之后,第四旅、第五旅为了躲避蒙古追杀,便一路线朝着西方逃走,直到闯入这白洋淀之后,方才稍作歇息了一下。没想到那石珪自投降蒙古之后,便一路荣升官职,如今已然成为了一位千户,而为了确保其境内安稳,便带着麾下人马一路追来,务必能够彻底歼灭赤凤军。
在劳累一段时间之后,石珪也终于发现逃走的赤凤军的踪迹。
这不,他这就带着麾下士兵,来到这里了。
士绅自身不敢怠慢,一路跟随其后,甚至还派出自己手下深入白洋淀,好找出赤凤军躲藏的地方。
“没想到你这厮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找到对方的踪迹?”石珪微微颌首,一脸赞许。
这士绅谄媚回道:“只是一些小小的帮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但是石千户,只是你曾经说的,答应我的承诺呢?”
“若是找到对方,这些银两便是你的了。但若是没有找到,那到时候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石珪自怀中取出一钱袋,随手丢给身边船夫,且见到此人一脸贪婪,便笑道:“只是我很好奇。他们未曾骚扰你族中之人,就算是购买粮食,也多数按照市场价格购买。为何你却这般对待他们?”
石珪却是知晓身边这位乃是此地知名的士绅,在这里家产极大,良田千顷,佃户百户,至于其他财产也是颇为丰腴,乃是一方豪强。
“石长官,你也是明白人,应当知晓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