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是说这蒙古会倾覆?这可能吗?”张弘范倍感可笑。
那赤凤军虽是厉害,然而仅仅是史天泽一人,就已然将这赤凤军困在太原城之中,而等到他父亲张柔还有那李明昊两人一起发兵,再配合驻守大名的忽必烈诸人相助,定然可以将这赤凤军一举击溃。
然而父亲却说这蒙古会倾覆?
这不是玩笑之话吗?
“自然可能。”
张柔一脸悲意,正如那佛祖一般,透着几分无奈:“你要知晓。那蒙古诸人本是塞外蛮夷,虽是被圣祖以莫大力量整合起来,然而终究不懂该如何才能够统治中原之地,便是这偌大江山,也不过是仗着刀坚箭利,方才让诸人臣服。而在这偌大中原之地,不知有多少人沦丧于那蒙古诸部手中。你且想想,若是这蒙古露出颓势,那些昔日里被这些蒙古欺辱的诸位豪杰,岂会善罢甘休?”
“父亲,你是说他们会造反?”
张弘范心中一动,却是想出一个可怕的后果。
张柔点点头,示意那张宏圣将旁边的毛笔拿过来,然后伸出手想要握住,只可惜估计因为伤势还未恢复,他甚至就连这毛病都难以握住:“没错。且不说别人,仅仅是那李明昊就是西夏皇族余孽。而且你也知晓那西夏皇族曾被圣祖彻底夷灭全族,以此人奸邪心思,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才借此发兵,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夺取晋中之地以为根本?”张弘范恍然大悟。
若是这李明昊夺取晋中,那便可以近可入住中原,退可闭关自守,如此形式完全可以说是占据了昔日秦国龙盘虎踞之势,届时只需要将大门一关,便是那蒙古诸部若要拿下,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张柔点点头,目光之中透着忧愁:“正是如此!更何况值此乱世,若要成事者,可不只是他一人。若是那李璮也就此叛变,则中原就会彻底覆灭。若是那宋朝借此机会趁势北伐,只怕这中原大地便要再度易手了。”
他久历战争,自然不是仁慈之辈,只是一想这中原大地还要遭受这般揉虐,便倍觉痛苦,以至于双泪已然止不住,自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即使如此,那父亲我们又该如何?”
张弘范一时间哑然,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
张柔叹声气回道:“唉。这般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他当机笔走游龙,于那宣纸之上一阵挥就,待到上面墨水干了之后将其卷起来,却是递给了张宏圣,叮嘱道:“你且将这封信送给忽必烈,他若是见了自然知晓我说的是什么了。记住了上面的秘密,千万莫要被别人知晓,否则我等危已!”
“我知道了,父亲!”
接过书信,张弘圣似是知道些什么,立时将这纳入怀中,便是张弘范也未曾知晓,随后就走到马厩之处,随着一声马蹄之声,他已然从这快速离开。
“父亲,我呢?”
张弘范却有些颤抖,自家父亲叮嘱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如今却一个没完成,反倒全都搞砸,实在不知道究竟会被如何处置。
张柔只是静静的看着,整个屋子万籁俱静、了无声息,只留那不住跳动的心脏之声,被这样盯着张弘范实在是忐忑不安。许久之后,张柔方才说道:“唉,如今时候正值用人之际。你不如且随我处理军务,也好熟悉熟悉一下军中情况,以免日后再犯这种错误,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父亲!”
紧住心脏的绳索顿时松开,张弘范这才恢复过来,心中却是暗想那赤凤军的事情,暗自发誓。
终有一天,我必然要让那赤凤军死亡葬生之地!
几人虽是父子情深,然而却未曾注意到于旁边随侍的一位侍女。这侍女也是寻常,并无一星半点的异状,只是在离开了府邸前去采购一些纸墨笔砚回来的时候,却在路上撞上一人,随后她的荷包便被这人给摘了去,而她也恍然无知就这样回到府邸之内,直到有人发现之后她才反映过来。
只是那偷了荷包的小偷却甚是奇怪,在得到这荷包之后就迅速离开城池,约莫走了十来里方才来到了一处石亭之处。
而在这石亭之内,早有一人在这等候多时,看起模样分明便是孟珙帐下主事李庭芝。
这小偷将这荷包递上前去,旋即说道:“禀告主事,这便是那张柔目前的状况!”
李庭芝结果之后,自其中掏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之后顿时露出几分有趣来:“哦?没想到居然能够行动了,看起来他恢复的还不错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累的那家伙,我帐下不知有多少兄弟死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这人立刻狠着声喝道,犹自带着不甘。
若是萧月再次,分明可以看出来此人乃是昔日的黄河五鬼之中的甲无伤,他因为屡遭张宏圣算计,故此投入了南宋境内,因为还需要知晓张柔的动静,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泄露身份,以免遭遇意外。
“再等一会。等到元帅回来之后,我们自然会动手。那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地仙,岂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更何况他也是多年宿将,若是故意装出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李庭芝摇摇头,却不敢贸然行动,一想到那离开的张宏圣,他却是有些兴趣,暗想:“这张柔让这张宏圣在这关键时候离开,莫非有着什么意图?既然如此,那我只怕要和元帅说上一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