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理由都给了左相足够的动力,只是左相种种都算到了却始终是棋差一招,左相懂得的道理,右相自然也明白,但是右相却从不曾出这个头儿,他深深地清楚到底皇上是如何疼爱这位皇后的,皇上这样爱着自己的皇后,这本是伉俪情深,可歌可泣的事,但一国之君若是单恋一个女人这是国之不幸。
即便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右相却也不曾说过一句反对的话,这样的事自然有人会为皇上点明,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至少这还是史无前例的。
右相在心里深深嘲笑着左相的无知,强出头,但是皇帝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在南宫泽宇的眼里,右相的不表态,似乎已成了南宫泽宇唯一的希望,默认就代表着支持。
“右相,你怎么看?来表下态。”南宫泽宇见右相不说话,便主动搭话,希望他能给个不同的答案。
这下整个朝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右相的身上,这下右相也不淡定了,这个精瘦的小老头儿本来就略显单薄,这下更是颤了两颤。
皇上这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啊,不过片刻他的头上已经频频冒汗了,只是皇上不松口,他哪里能说个不字呢?心里反复斟酌将要说的话,心里不住地颤抖。
这位年迈的大臣终于想出了个折衷的办法来,顿时眼神一亮,“皇上啊,老臣要为皇后说句公道话。”
不得不感叹这位右相确实有几分魄力,单说他敢于将这话说出口,便已不是凡人了,这话更引得满朝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但是这位老大臣又挺了挺身子,似乎想要表现出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硬气一些,他道,“皇上,老臣要替皇后娘娘说句公道话。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两子,劳苦功高;另外,皇后娘娘又为随皇上东奔西走,为南离攒下数以万担计的粮食,这些都深深地记在老臣的心里,皇后娘娘从哪里说都为南离的江山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几句话说得南宫泽宇心里十分熨帖,但南宫泽宇也没有就这样放松的意思,一直紧紧地盯着右相看,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右相又挺了挺身子,他已经能够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他早已千疮百孔了,他咽了口唾沫,生怕下一刻就被这些人分尸。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边的话,左相已经跳出来了,“皇上,右相罔顾民心,不知到底是何居心啊!皇上!”
南宫泽宇难得见有人肯给黛凌说句公道话,哪里肯让他来破坏,“放肆!休要危言耸听!”瞪了左相一眼,这一眼似乎能将左相看穿,吓得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南宫泽宇调整了下语气,又转向右相道,“爱卿,你接着说。”这两相对比之下,朝堂上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皇上这是不想废后啊!
但废后已是大势所趋,哪里是能如皇上一个人的心愿呢?
南宫泽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子的,怕什么来什么,南宫泽宇还没来得及欢喜,便听见右相说,“但是,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娘娘劳苦功高,但此一时彼一时啊!现下民心浮动,百姓不能安心啊!皇上也许还不知道,宋元这厮为了累积战功,竟然在占领的村子里进行了屠村!皇上,这是一种怎样惨绝人寰的恶行啊!”说着这个小老头儿竟是像亲眼看见了那场景一般,痛哭流涕。
“他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连未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这让百姓如何能接受啊?皇上!皇后纵然有天大的功劳都抵不过宋元所犯下的恶行啊!虽说皇后已经脱离北朝很久了,但是不可否认,百姓已经认定了皇后娘娘是宋元的亲生女儿了,所谓‘父债子偿’,这是人的天性啊,皇上!”右相说得这叫一个大义凛然。
整个朝堂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这样的逆转,就连南宫泽宇也说不出话来,是啊,右相说得对,这就是人性啊,谁能在自己妻儿死光的情况下还想着凌儿所立下的种种功劳了,他们只看到了亲人离他们远去,而凌儿却从未跟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他们所有的怨气都需要一个出口,黛凌便是他们盲目报仇的牺牲品了吗?
难以想象,他们真的是要废后而不是要了黛凌的命吗?
这样的情况,南宫泽宇不知该如何抉择呢?南宫泽宇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黛凌在这个时候放弃后位就代表着默认,但是也正如右相所说,再怎么绝情,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黛凌是宋元的女儿这一事实。
南宫泽宇心里顿时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久久无语,看着朝堂上的人一个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南宫泽宇只想晕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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