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一下,南门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安沁,他嘴角勾起更为嗜血残忍的笑容来,“原来,在云越车里看见的那个影子,真的是你!”
就在擦身而过之时,墨色的玻璃看不清楚里面人的脸,但那模模糊糊的影子轮廓,让他第一反应感觉是他,可看见了葛笑笑的脸,又被他强烈否认,他们三人怎么会在一块?
没想到,是真的!
他一步夺到她面前,手撑在她面前的桌上,青筋逐渐暴起,“原来,你在撒谎!”
“我没撒谎啊,我是回过家,是在回尊厦的路上,哪儿撒谎了?”她无所畏惧的抬头迎视他逼人的目光,眼底一片讽刺的冷笑。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他可以跟沈清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说着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她却连做一下云越的车都不许了吗?他南门尊把她当成傻子一样戏耍玩弄,还是将她当做了玩物逗弄?
“怎么,这是要去做妾吗?”他冷讽一笑,鼻孔喷出来的气息趾高气扬。
刺耳的话毫不留情地说出口,激得安沁一下子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管在高度上低于他,但是气焰上她丝毫不输,“那你呢?是准备纳妾了?”
“你什么意思?”南门尊瞳孔一缩,冷冰冰地盯着她。
她勾唇一笑,将眼神中的伤痛掩盖,只剩下巨大的嘲笑,“沈清,她肚子里有了什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你真的看见了!”在她问的第一句起,他就猜到她看见了,没想到连这些话都被她听见,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此,在她心里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信任?
“不然呢?”她坐回位置上,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被他一把夺过,筷子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别给我甩脸,我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干净,现在你说说做妾的事!”
“做妾?”她仰着脖子看他,“南门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那么肮脏的想法,不是每一对男女相处都得像你们那样!”
“我们怎样?”他双目赤红,手伸向安沁,被安沁一把甩开,“你们怎样,与我无关,正如我的事一样,也与你无关!”
啪!
一掌,重重击在奢华的西餐桌上,南门尊额上的青筋在疯狂地跳动,他反手一拍,哗啦一声,整桌子的菜散了一地,桌子摔在地上的声音震颤心神,久久余绕不去。
他一字一句,“你不配吃南二做的菜!”
“我也不想跟你同桌吃饭!”安沁也气极了,不顾后果地顶了回去,南门尊大步离开的身体一顿,好不容易散开的拳头再度握起。
南二站在旁边看着重重捏了把汗。
他并未回头,只是扔下一句,“居然如此,今晚你也别跟我睡一张床了!”
客房的床被搬走了,张嫂的房间锁上,家里并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沙发这个地方可以休息,他是刻意为难她。
安沁扬眉,低声嘀咕道:“又不是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无所谓!”
她洗了手裹着大衣坐在沙发上发呆,南二默默将一室的狼狈收拾干净,走到她面前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她的脸色又说不出来,很少看见这样的她。
隐忍着怒意,又藏着满心的委屈,但被一股强大的意志给压着,不愿意表露出来一点,甚至在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要去计较,不要去悲伤,偏偏忍不住!
他默默走开,从隔壁别墅抱过来一床簇新的被子放在她旁边,“新的,没人用,干净!”说完,就走了。
别墅每一个角落都留着一盏不刺目的灯,免得黑洞洞的叫她害怕。
遥遥看着南二默默走开,那些微小的动作都是点点的贴心,她嘴角勾起久久没有落下,但是眼神却一点点更加凉了。
即便是南二也能如此,偏偏同床共枕这么多日的人却永远放下芥蒂,真正地将心走到一起。
将被子展开裹住自己,手机亮了亮,她拿起一看,是葛笑笑的一条微信,放了她跟云越的自拍照,其实是她的自拍照,云越在看书,低着头垂着睫毛很认真,那个侧脸的轮廓温柔静谧,葛笑笑则一脸活跃地坐在他身边,动作间正好是低头去吻他的姿势。
安沁一下子被逗乐了,快速回复了一条,“他这样的男子,正适合你这样的女汉子!”
很快有了回复,是葛笑笑嚣张的一句,“知道就好!”
她扬着笑,久久没落下,其实多简单,过了就剩下祝福了,心里没有一点的不甘怨恨,看着他幸福就是幸福,也许云越也跟她一样,所以面面相对也能宁静祥和。
偏偏很多人不懂。
葛笑笑不放心,但她看得出两人再无瓜葛,南门尊永远不相信,正因为他处理不干净前任的事,就认定别人也处理不干净,真是可笑!
医院那一幕再度回荡在脑海当中,沈清那头凄凉的长发配着泪水,叫人不得不心生怜惜,她烦闷难当,将她缩入被中,强迫自己立即睡觉。
看睡了好久,都没睡着,睡惯了宽大的床,一旦睡在狭窄的沙发上就会极度不习惯,尽管睡不着,她的脑袋都被露出被子一下。
但凡她露出来,她就会看见二楼的长廊上,一直有明灭不定的红光,挺拔的黑影藏在暗处,那双深邃的眼睛纠结地落在一楼沙发上,站了很久,直到全身都冷到麻木,他才狠心回了房。
她睡态不好,半夜里将被子踢到了床下,等冻醒来发现时,头都有些昏沉了,第二日很晚才醒来,别墅里空无一人,她挣扎着洗脸刷牙,也没力气再收拾沙发上的被褥了,换了鞋就出去了。
她感冒了,必须去医院!
天空阴霾,有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头顶上,让她不济的精神更加萎靡,每走一步都觉得使出了天大的劲来,刚走出别墅区,她已经一身冷汗,有点动弹不得了。
她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额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滴滴地喇叭声将她失魂落魄的精神给拉了回来,她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南门冷朝她走了过来,“什么情况?”
她笑了笑,却始终没露出笑意来。
南门冷皱着眉在她额上一抹,烫得快速收回了手,想也没想将她抱起扔入车中,一踩油门到了医院。
他搀扶她下车,她已经全身无力,刚刚站稳身体一软又往地上滑下去,南门冷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尴尬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一个公主抱抱上楼去,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我来吧!”
南门冷皱眉一看,居然是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