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金鸡破晓,旭日初升。
我睁开眼,天光刺目,立刻又再闭上习惯性的懒**,无思无想的左右翻滚,手指不经意的触摸到清凉光滑的竹席,一时反应不过来是什么,脑子这才慢慢恢复运转,不禁骤然清醒,猛地翻身坐起,果见自己睡在迷迭·香书房的坐塌上,忙低头检查衣裙,虽然满是褶皱但整齐完好,不禁对迷迭·香心生歉意。人家好心收留我,我却种种猜测处处提放,像有被害妄想症一般,以后要放轻松些才是。
掀起薄毯,起身下榻。
却见迷迭·香伏在案上,搀着几缕浅紫的紫罗兰色长发披泄,流瀑般几乎把肩背完全遮住,身形因而更显单薄。
他说过要通宵分解迷香成份,睡在这里未必是因我之故,但我还是十分领情,蹑足走过去把薄毯披在他身上,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书房。
餐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咸蛋烙饼,虽平常却温馨,应是风伯所留,人却又走了,宛如传说中的河蚌姑娘,干完活就躲进水缸里,这样的仆人倒也少见。
我洗漱完毕,就着小菜喝了一碗清粥,球球圆圆早已不知跑去那里玩了,圆圆日渐强大,已不怎么需要我喂食,饿了便驮着球球去捕猎,这个时代多的是荒山老林飞禽走兽,每日都吃得餍足,偶尔想吃熟食还会把猎物带回来,要我烤给它们解馋。
吃完洗净碗筷,我正想给迷迭·香留个字条先去府衙,迷迭·香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丝发未束,衣袍微乱,领口两边敞开着,露出其下玲珑锁骨精致若蝶。大约才醒,睡眼惺忪,俏立门边,风情浪荡,别样诱人。
“睡醒了?”我大饱眼福,偷偷吞了口口水,暗想穿越也不是全无福利,七色基因好,俊男美女倍出,看着着实养眼。
“应该不是……”我自己也拿不准,尤其是经过迷迭·香之事,本以为失去的记忆不重要,现在却有些彷徨。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记得你的大致轮廓,还有声音也没错……”他探手入怀,转瞬掏出一个精美的钱袋,举到我眼前,道:“姑娘还记得这个钱袋不?”
正在此时,大门忽然被从外面撞开,一个高大雄伟的昂藏男子怒狮般冲了进来。
见我到来,直接把我领去了殓尸房,单于·娇的尸体虽一直被冰镇着,但天气太热,又放得过久,还是有些腐烂了。
我跟着横移一步,再拦在他身前,冷笑道:“这话该我说,你给我滚出去!”
见我沉默不语,一老仵作问道:“姑娘可看出两具尸体有什么不同?”
“咦,好像真是我的……”我再看几眼,确定这就是小六出品,现在我身上还有一个样相同的荷包,不禁愕然,“可我的钱袋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轻轻点头,“谢谢姑娘。”望向单于·娇的尸体,深眸浮起水色。
“嗯,是呀……”我狐疑的点头,这记忆倒清楚明白,虽然我宁愿忘了雪无伤。
事出突然,我本能的扑出扶住老仵作,顺势跨前截断那男子视线,心头火起,喝道:“大胆,府衙重地也是你随便乱闯的么?再说非礼勿视,即便是死尸,也终归是女子,你个大男人怎可盯着不放?”
“雕虫小技……”他冷哼,不闪不避,反而快逾闪电的抓向我手腕。
单于·娇身上虽也是伤痕累累,但比之无暇郡主却好了太多,没有任何大创口,只下|体撕裂,遍布淤青齿痕,再就脖颈上有一道绳索勒迹。
“呃……”我吐气,下意识的抹了把不存在的汗,郁闷道:“你怎不早说,害我各种误会。”
迷迭·香急唤,“等下,我换身衣服同你一起去。”
迷迭·香不雅的翻眼,却俊俏不羁赏心悦目,“你是糊涂还是真傻?香魔为祸,稍有姿色的妙龄女子都不敢出门,你却要横跨半城独自去府衙,我如何能放心?”
我诧异,“为什么?”想起他研究了**迷香,恍然道:“迷香已得出结论?你要去告诉婆娑大人……”
迷迭·香摇头,“迷香成份复杂,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眸露惊喜,“果然是你!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找了你很久,却原来你已不在白都……”
我的字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禁暗暗庆幸他醒得正是时候。
他一愣,突地轰然大笑,扫及案上单于·娇的尸体,又露出深深戚色,黯然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次是围城太久,身上盘费用尽,不得已而为之。实际我叫单于·雄,是紫都乾坤镖局的总镖头,那案上死者单于·娇的兄长。”
“你……你是……”他忽然睁大双眼,神色激动,“你是不是……白国人?去年白国叛乱时可是在白都?”
他忙点头,“正是。”
由于距离较远,我又迷了路,边问边走,到府衙时天已近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