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许,你会想去看看,这些好酒。”
在品鉴会上,不仅有好酒,还有好酒的人。
婉柔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
他想她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而不是终日和这些红酒为伴。
所以,他费了些心思,特地从大洋彼岸,给她寄来了这么一张邀请函……
她眼眶微微湿润了:“我一直都觉得,红酒是有生命的。今天,人家还说我克夫,和我一接触,就会死人。你说,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这满屋的红酒,都给克死了?”
她说得是漫不经心,那边的人,却听出了她心头的悲伤。
“如果真有那么神奇,我申请个专利,让你专门跟临终病人接触,还省了安乐死这个步骤呢。”那边的人嗤笑了一声,“没文化,真可怕。”
婉柔这回,是真笑出了声。
“好吧,既然这样,那什么品鉴会,我去看看。对了,你朋友叫什么?”
“啵。”一声轻响,宛如热恋中的少女唇瓣和恋人分离时的旖旎一般。
他晃了晃酒杯,看着那清亮得几乎透明的红酒在杯沿的眷恋不舍,才将酒杯举起,杯口放在双唇之间,并压住下唇,头部稍向后仰,把酒吸入口中。
“我是读医的,不是读植物学的。”婉柔哑然失笑。“怎么,范文轩,你改当植物学家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安晴宇的身上。
他缓缓地伸出了手,娴熟地打开了橡木塞。
“这是我三年前酿的红酒,来自安家地下酒窖。”他好笑地看着司仪,“真是不乖了,来吧,请来参加的贵宾们都尝上一点,希望不要嫌弃。”
婉柔,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保镖,会全程跟着婉柔,在安全上,完全不可能出半分差池。
保镖眼观鼻鼻观心,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袋子,里头装的不知道是些什么。
他的眼眸微眯,加上他俊逸的脸庞,看起来这一幕,就跟水墨画一般隽永。
看着婉柔肯在晚上踏出家门,许静高兴得是浑身颤抖。
红酒品鉴会,那自然是晚上才举行的。
他走到那已经被倒出了一杯的红酒瓶旁边,用清水簌了口,才按照刚才的步骤,又尝了一小口。
婉柔心头暗忖着,台上的人却已经几乎把10种酒都尝了一遍,他只抿了一口,便准确无误地报出了酒名和年份,司仪依次撕掉了酒瓶上的贴封,引起台下的人,阵阵惊呼。
全场包括婉柔,都有些发愣。
半晌,他才道:“这是closapaltacolchaguavalley2005,口感不错。”
侍者们已经倒好了红酒,一一送到嘉宾们的面前。
会场的灯光一暗,只剩下主席台的聚光灯依旧亮着。
“小柔,小柔……”他拉住了她的手。
他似乎忘记自己在比赛,轻嗅了片刻,他才睁开眸子,若有似无的笑意,袭上脸庞。
要拿到这张请柬,似乎并不太容易。
保镖除下了自己高挺鼻梁上的墨镜,一双漂亮的眸子垂下,掩去了精光无数。
她宛如空谷悠莲,哪怕不说一句话,也有不少男子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婉柔有些错愕。
“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他拉住她,翻到了学校的后山。
从葡萄结出第一串小葡萄的时候,他就抱了被子枕头,彻夜守在了葡萄藤前。
今天的主办方面子真是够大,连这种人,都能请到场……
看来,这葡萄,这酒,这手艺,都绝不是泛泛之辈啊。
这个司仪,是s市电视台的台柱子,在全国都算挺出名的。
他轻轻晃了晃瓶身,轻倾,红宝石似的酒液已经缓缓淌落在杯中。
婉柔俏眼一转,竟然发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每人手中拿着红酒杯,却只是轻碰浅酌,说话轻声细语,生怕影响到旁侧的人。
“哎,哎,哎……”他在后面追着,“小柔,你怎么不看看?要发芽不容易的,那些狗啊猫啊的,把我的小苗苗都给啃了不少,只剩下这一株了而已啊,小柔……”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神秘兮兮地指着一株植物。
司仪撕开了红酒瓶上的包装,那印有的英文字母和他报出的一样无二。
那枝蔓,弯弯曲曲,弱不经风的,哪怕被他用枝干支撑起来,看起来,青嫩的枝叶依旧孱弱。
他出色的品鉴能力,在学院里是首屈一指的。
司仪确实很会炒气氛,这种品鉴会,要的就是噱头。
这品鉴会的客人,有年纪颇大的,也有看起来比婉柔还小的,男人显然比女人要多些,婉柔隔着酒杯,眼神巡视过这些人淡笑的侧脸,却没有半分要和他们接触的欲望。
旋即,他笑了。
场内响起了掌声,满面笑容的司仪,款步上了台。
就算婉柔进入会场,司机也必须在外间候着,要保证,小姐一迈出会场,就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家的车子。
婉柔挑眉:“那爸爸,我也是一个你口中的酒鬼喔。”
婉柔微微困惑,底下好事之人却已经跑上了两个上去,也站在了主席台上,料想就是想挑战安家的新主了。
他为她,真的种出了葡萄苗。
每一个高脚杯旁边都放置着一瓶被贴住标识和瓶身的红酒,显然,是准备让参与者只凭品尝,便说出红酒的名讳来。
做父母的心情,可当真是矛盾啊。
守上两天,他全身都被咬得红点斑斑。
这红酒,甜中带涩,涩中带酸,加之酒精的气息,把一切中和得恰到好处。
但展皓恩考虑得,是更加地周到。
这才储存了三年,如果,这时间是十三年,三十年的话……这酒,估计能拍出天价来!
这才是真正的品酒者,而不是父亲口中的酒鬼。
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对方颌首,表示明白,展皓恩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