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是冒昧了。谭师傅先听听我的情况,收不收在您老人家—嘶——”话未完,头顶传来的痛意使他忙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脑顶盖。
“你才老,你全家都老!老子跟你三叔一般大,你叫你三叔叫老人家吗?”谭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顾君友了事。君白那小子说他老就算了,那是因为他是自己先开口收下的徒弟,得让着,可这小子打哪儿来的?
“俊哥,你轻点儿吼好不好?吼得我耳朵疼。”尹凤仙望着自家跳脚的夫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着顾君友和顾君白朝着屋里走去。
“走,跟师母进去吃饭,别理你们那不着调的师傅。”
顾君友闻言一诧,“婶婶,我的情况还未说与你跟谭师傅听,还是等听了我的话之后再决定收不收我吧。”
尹凤仙却是摇了摇头,“不论如何这个徒弟我说收了便是收了,他若是不教你,我来教你便是。”
“仙儿!我不要他做我的徒弟,你也不许教他!”一把挥开被妻子牵住的顾君友,虽然牵的只是袖子,但也很讨厌。
“俊哥,要么你收他,要么我收他,你选一个。”尹凤仙轻飘飘的道出给谭俊准备的两条路,等着谭俊自己选择。
看着自家娘子,谭俊双拳紧握,眉头紧皱,很是纠结了一番,最终却不得不低头。
“我教可以,以后不许你接近他。”
“夫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是父,我便是母,接近一下有什么?左右我的时间不多了,咱家的丫头们都太文静了,你就让我体会一下最后的热闹吧。”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低迷。
这不,时间眨眼就晃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一家子人除了顾贤南与七郎,全部忙的脚不沾地。
杀鱼呢。
“嗯。”乖乖应下,任凭谭俊搂着自己的窄肩朝着屋内走去,顾君友则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句‘左右我的时间不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君白,前几天忙坏了,体力活都被他承担了,所以顾采荞放他今天休息,让他去找顾君友一块儿去找韩仲谦了。
为了将年年有余四个字的吉祥寓意扩大化,那天赶集的时候,顾采荞还特意了一百文钱称了一条三斤多的红尾鲤鱼。
这可是件儿新鲜活儿,上辈子她吃过不少鱼,但却除了杀那种指母长的小鲤鱼之外,就没杀过上一斤的。
柳氏戴着围腰围着灶台打转,炸肉丸、炖肉、熬鸡汤、酥生,一样一样,挥汗如雨。
“还不进来是想老子出来牵你们吗?”一声厉喝,瞬间打散了顾君友心内涌起来的心酸。
“采荞,钱了便是了,你记这个东西有啥用呢?白费精神,干脆别记了。”柳氏不以为意,没觉得记账与否有何差别。
“师母身体不好,老头访遍天下名医都不能医治,师母还剩下三年不到的时间便会……故去。”这也是他这个从来不喜与人亲近的人会任由尹凤仙牵着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