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千刀的赔钱货,你饿死鬼投胎还是怎么地?”刺耳的骂声响了起来,震得顾采荞直想捂着耳朵撇嘴,但是她知道,现在她不可以这样。
像是被吓傻了一般,顾采荞一脸委屈的矗立在破碗旁边,眼珠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淌了下来。
柳氏也被吓到了,端着碗愣了一会儿,才急忙走上前将顾采荞拉开了几步,大声呵斥。
“采荞!你怎么那么没有规矩?你的饭已经吃完了,就不能再添!”柳氏吼得很大声,可她的心更是疼得透不过气来。
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一家就没吃过饱饭,顿顿都是米汤锅巴,只有她才能偶尔夹两块咸菜,那还是借着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的光。
以前,采荞姐妹几个倒也听话,给什么吃什么,也不知道采荞今天是不是魔怔了。
这个时候,她如果不扯过她呵斥几句,只怕吴氏的怒火没那么容易平息。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一出头,并未能给顾采荞挡去灾难,更把自己也置身吴氏的嘴刀子下。
“哼,别再那装模作样了,这贱丫头如此放肆,还不都是跟你这个下作的娘学的!”狠狠的剜了柳氏一眼,又把矛头对准了顾采荞,“家里一个人一口碗,你打破了你那口,以后,你就用手捧着吃喝吧你!”没用的赔钱货,饿都饿不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顾采荞一听那话,只是垂着头,一口银牙崩得死紧。
狠心的老太婆,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有求着姑奶奶的时候!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总要尝一尝的。
一席话,直接堵得吴氏无言以对,只得干瞪眼。
比如现在瘫痪在床的顾贤南,比如怀了七个月身孕的柳氏,比如顾采荞姐妹四个女娃。一家子都是不讨喜的货色,让她在拿捏起来的时候,更加的肆无忌惮。
“娘,奶奶,我、我不是给自己夹的菜。我爹今天一天都没吃了,我想快点吃完端饭过去给我爹吃,他一天都没吃饭,一碗饭菜怕是不够,所以我就想用我的碗给他加点儿咸菜。”说着,顾采荞慢慢的抬起了头,声音竟是比以往大了不少。
但他仍旧抱着希望,只要肯坚持不懈,定能有所突破。
可谁知道最后一次考试不久后,老三成亲不久的妻子便有了身孕,而老三也因为这个头一次那么不顾他怒气的忤逆了他,从别人那儿借了十来两银子,踏上了从商之路。
旁边的桌子上,顾老爷子听到她的话,也转过了头来。
给顾贤南端的饭菜,顾贤南自然吃不完,于是顾采荞就自作主张,给分出了一小半给柳氏。
顾采荞翻了个白眼,原来包子的从来都只有柳氏一个。而顾贤南是个疼妻子的,想来言听计从,无意之间成了包子?
吴氏的脸色很嫌恶,可顾采荞却不管。夹了一冒尖碗的菜,再看了看那碗饭,回过头就朝着柳氏问道。
柳氏点了点头,正想说自己晚点儿再走,要留下来帮忙收拾。
俗话说,人分三六九等,这士农工商,入仕当然是最上乘的选择。且老三在十二岁时便中了秀才,他原本以为靠着老三定能够将老顾家的门楣给光耀了,谁知第一次乡试,老三却落了榜。
但并不绝望,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一次便是。可,谁曾知,又考了两次却还是一样的名落孙山。
“爷爷,奶奶,那我们娘几个就先回去照顾我爹了。爷爷,奶奶,大家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