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总……”刚刚在外面叫嚣了片刻,猛然推门而入的童颜见到眼前一片狼藉的模样,她先是吃惊地愣了愣,在见到屋内的三个人,全都伤痕累累。
冷溪在陵寒怀里已然昏迷,白奕承嘴角侵染着血丝,那把餐刀还插在他的胸口,湿润的红色,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童颜目光还没来得及惊诧,余光又瞟见陵寒所走过的地方,他每走一步,就会有不少血滴落在地上,视线向上移,看到陵寒穿了一个洞的西服上不断涌动着血流,她更是吃惊得长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的叫喊了一声。
狭长的凤眸微眯,深邃幽寒的眸子里布着嗜血的猩红,陵寒脚步稍顿,醇厚幽寒的话语冷然飘出,“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
陵寒的话语冷彻嗜血,杀机重重,他的目光没有针对任何人,锋利的精芒刺向门外,却听得站在门口的童颜猛然一怔。
这话听在陵寒身后的白奕承心里,令他身躯赫然一晃,眼眸凝伤,凄幽起来,一股疼意在他心尖猛然泛滥。
陵寒这么说是溪儿有可能会死?海鲜过敏非同寻常,引起呼吸道的过敏更是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安装在身上,随时有爆炸的危险。
溪儿吃了海鲜粉,她对海鲜过敏,溪儿千万不能有事!
白奕承强撑的身子猛然松软下去,向后跌了一步,撞得后面倒地的椅子劈啦作响。
“白奕承!”一个清瘦的身影,从门口快速奔了过来,扶住白奕承支撑不住的身躯,叫了一声,眉梢自然之间拧上了一抹担忧,“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季心沫眼神一闪,心口涌起一丝异样的疼意。
季心沫是想到上次冷溪被慕容萧梓绑架的事件,她有些放心不下冷溪一个人,又想起上次是因为她的疏忽,而给慕容萧梓制造了机会,使得陵寒失策,处于慕容萧梓的下风,甚至还受到慕容萧梓的威胁,她无意之中陷陵寒与不义,她心中有愧,更加不能让陵寒的女人再次受到伤害,于是她随着冷溪的脚步赶来。
没了寒少,任何人的存在都没有意义!
“不用管我,先看她!海鲜过敏,赶快!”陵寒喘息着气息,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焦急的瞪着邵医生,额头上的汗水纵横交错。
邵医生一天之中想做的事,就是见到陵寒,只要看到他安然无恙,他就安心了。当然了,他一天之中,最怕的也是见到陵寒,谁叫他是个医生呢,陵寒来找他,必定没什么好事,不是伤筋就是挂彩,让他的一颗老心忐忑不安,不得安宁,不知道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承受得住几次这样突然的惊心动魄。
许久,才从他的唇瓣低低的飘逸出几个喃喃自语的字眼,“我以为只有我能保护她,我以为我可以给她带来快乐,可我伤她最深……”
看着陵寒那副焦急心切的样子,这个意识蓦然划过邵医生心头,令他心神狠狠一怔,一股不可思议的震撼在心间泛滥开来,什么时候开始,陵寒已经如此在乎冷溪了,在乎到将她的生死放在他自己之前!
那个一向桀骜不羁,冷心冷清的冷面帝王陵寒,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吗?桀骜不驯的他也会动情?情存在于世间,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
“不用管我,快去帮陵寒!”白奕承微喘着气息,将季心沫往陵寒那边推去,他的眼睛一刻不曾离开冷溪的脸,那清明润朗的眼里,溢满了伤色和担心。
季心沫着急的看了看,她知道白奕承是在担心什么,陵寒手臂受了伤,他是怕陵寒抱不住冷溪,耽误了时间,耽误了冷溪的最佳治疗时间吧。
带着一股决然的气息,陵寒抱着冷溪踏着飘尘的步伐,疾步离去,即使右手臂痛得无力,他也极力强忍着,稳稳的抱着冷溪。
她垂了垂眼眸,声如秋天的风道,“别太自责,你不需要愧疚,你也不知道冷溪海鲜过敏,你做的这一切并没有错……”
虽然枪伤一般需要秘密处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陵寒跟枪沾上边,或许会惹来很多麻烦,但此时的邵医生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保全人的健康要紧。
季心沫收回片刻凝滞的心,心有余悸的呼了一口气,刚才陵寒的眼神实在是太骇人了,纵使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激烈凶猛的场面,早已习惯了各种慑人的气魄,而陵寒那足以撕裂人的犀利眼神,依旧深深的将她的心神怔住了。
白奕承突然笑了,笑得颓然而自嘲,“我还没有陵寒了解她,我拿什么给她快乐……”
他赶紧站起来,急忙走到陵寒身边接过冷溪,在交接的瞬间,邵医生明显感觉到陵寒的右手臂无力的松软了一下,他下意识朝着他的手臂瞅去,心顿然提紧,“寒少!你手臂中了枪伤,先帮你处理,不然右手会废!”邵医生昏老的眼异常严肃。
收回神愫,猛然意识到现在的白奕承还受着伤,她担忧的转头,突然撞见白奕承那双清润的眼,落满星光泯灭的凄幽,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凝视着门外,那个冷溪消失的地方,凝固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