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手里的危险物品拿走，抱住发疯的她，柔声劝她冷静下来，单晓晨说，隔壁家的李大婶要她嫁给她儿子，她把头发剪掉变丑了就不用嫁人了！

顾亦琛只能更紧的抱住她，无法言语，他恨不得代替她去死，可是没有办法，每个人都会死，有些恐惧和孤独，只能自己面对。

“老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不要伤心，我听说好人死了之后是会上天堂的，住在天上的灵魂都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

单晓晨放开暖暖，说：“去吧。”

顾亦琛好不容易把她劝住，回头看到暖暖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捏了捏拳，他想过去抱暖暖，单晓晨拉住他的大手，说：“你不要走，你要陪我，不要理她！”

“我多么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多么想看到暖暖嫁人的时候，多么想看你变成老头的样子……老顾，你知道么，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暖暖还那么小……”

度假回家之后，单晓晨的状况明显更糟了，她的眼神越来越陌生，脾气越来越焦躁，暖暖常常被她凶哭，那个时候的她，身体好像被病魔给控制了，身不由已。

顾亦琛没有说话，只怕一开口，就溢出满腔的酸涩。

“我不走，我会留下来陪你。”顾亦琛才刚说完，暖暖哇的一声跑回自己的房间……

每个人都恐惧死亡，不知道人死之后会到什么地方去，灵魂还在不在，单晓晨也不例外。

顾亦琛心情沉重的走过去抱住泪流满面的她。

顾亦琛并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身边，有时根本无法阻止单晓晨失去理智的行为，一次回家，刚打开门，暖暖倏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说：“妈咪是坏人，妈咪要把我的头发剪掉，她打我……”

“妈咪，再见。”

“你要是想暖暖了，我就带她回来。”

“暖暖，让妈咪亲一下好不好？”她卑微的请求，自从自己的脾气变坏之后，这个孩子跟她也不若以前亲近。

“嗯……再见……”

顾亦琛把暖暖交给柳青荷，这个他该称为丈母娘的女人，自从知道单晓晨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后，整日以泪洗面，她亏欠单晓晨的实在太多，万万没有想到上天连给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要夺走她的生命。

“你好好照顾她，要是需要人帮忙，就打电话给我。”

顾亦琛点头，目送柳青荷和暖暖离开，搭乘电梯回到家，单晓晨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顾亦琛赶紧走过去，她顺势在躺在他的腿上，握住他的手。

每当她被头痛折磨时，握住顾亦琛的大手，仿佛能减轻一点痛苦，顾亦琛拿起遥控器，播放一些舒缓神经的旋律，这个家少了孩子的欢笑声，忽然间变得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