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个……叶白起呢?”
“嗷,”齐渡说,“他现在在朱雀大街住着呢,刚封了中郎将,侯爷要见他吗?”
“我去找他。”厉埏川将腰牌给了齐渡:“拿这个去户部,留了多少人来多少人,让他们帮忙,我去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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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洛秋平生有两个最得意的弟子,厉埏川和叶白起。这两人一个生性狂傲,不为外物所羁绊,另一个脾性温和,稍稍逆来顺受些,可于战场上,二人却完全一个模样。自前朝颠覆,二人就没再见过了。
厉埏川进了府,发现摆设器具简陋至极,服侍的也就那么几个,他的印象中,叶白起可是如娇滴滴的姑娘一般,哪受得了这些罪。
多少他现在和自己,有同病相怜的意味了。
“阿埏!”叶白起喊着,厉埏川闻声看向屋顶。
叶白起和他母亲长得像,相传他母亲是西启的美人才女,那容颜任谁看了都欢喜。厉埏川仔细瞧了瞧,叶白起比幼时挺拔了些,脱了稚气,但看起来依旧不稳重。
“在上边干什么。”厉埏川靠着柱子,“你不下来迎接我?”
“你上来,我请你喝酒。”叶白起笑着,“这里景色不错。上来!”
厉埏川踏着两片瓦,轻松跃上了房顶,叶白起抱了抱他:“别来无恙!”
厉埏川点点头:“坐。”
这里景色确实不错,这府邸比其他的要高一些,看的又高又远,尤其是冬日寂静,更是一幅画。厉埏川饮了口酒:“温的?”
叶白起点点头:“大冬天冷酒不好喝。对了阿埏,禁军总督当着怎么样?”
厉埏川伸了伸手,吐出一口白雾:“一言难尽,不提也罢。均安,你和兰依姐见过面吗?”
叶白起搓了搓冻红的手,摇摇头,说:“没有,陛下没那个意思,但我想只要二姐过的好就够了,我可以不见她。”
“你我倒真是相似。均安,我问你,西启和永州……”
“没有,不可能!”叶白起闻言立刻蹿起来,“西启没做那档子事,陛下不会给我们安上那莫须有的罪名!”
厉埏川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成功被逗笑了:“你别激动,我没说你们有联系。我就是有点担心而已。”
“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叶白起重新坐下,闷了口酒,“师父呢,他还好吗?你不听话,师父没少生气吧?”
“还成,”厉埏川舔了舔唇角,“被气的次数多了反倒看起来更精神些。有时间我们去北骊看看他。”
“那当真不知何年何月了。”
厉埏川望着雪:“均安,去我府上逛逛吧,你这儿怪没意思的。”
“怎么,想让我住你那儿?”叶白起看厉埏川点头了,便立刻回到地上,“等我去收拾东西!”
***
卧床半月,卓染总算能下床走一走了。付思思扶着她,在醉雪庭游了个遍,没什么可去的地方,这里名字叫的美却只是个摆设。
醉雪庭是禁军的管理范围,不过厉埏川对这个地方只是派了很多人看守,并没有亲自露面处理事情。
卓染挪了挪几近失控的脚:“付姐姐,醉雪庭有什么来历吗。”
付思思待人好,卓染换衣沐浴都是她忙里忙外的,日子久了两人便熟络起来。
付思思扶着她,小心避开她的手,说:“这里原来有一个名字叫罪雪庭,名字不大吉利。先帝刚登基,就将前朝太傅囚在这里,因其不肯为朝效力,就将人判了秋后问斩,结果行刑当天,先帝宠妃慕雪突然暴毙,先帝以为是慕雪不满自己所为才离他而去,因此将太傅赦免,终生囚在这里。慕雪无罪,先帝便重新提名醉雪,就这么来的……所谓问天一盏求人醉,初雪回春笑先言。”
“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付思思一脸严肃:“积雪不消,它有罪……”
“这么直白?”卓染惊讶道。
付思思笑了笑:“你信了?这里呢,说白了就是囚禁罪人的,只不过不像囚牢那般残酷,就是行动受阻不能随意离开罢了。”
罪人。
付思思立刻察觉言语有误,正欲解释,就见周聿提着一只鸡兴冲冲走进来:“呀,染儿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