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洗手间里,贺景深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腹部,额头上都是冷汗。
裴弈城原本是想站起来拉住她的,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令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你好心?”某人一脸的不屑,“你今天是好心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某些人当说客的?”
那么贺景深他们呢?他又是为了什么一而再地让叶无双从精神到柔体伤害自己?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和朋友的感情,钱云起自嘲地冷笑了一声之后就干脆不想了,发动车子,快速地往前驶去。
真的——爱的深,所以恨得深吗?
“你觉得呢?”
“好,我知道了。”
可如果真的爱到如斯地步,现在又为什么恨得要毁了她?
叶无双,虽然我利用了你,可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钱云起想不出来自己还有理由不放她走,所以他笑了笑,很轻很轻,很柔很柔地说:“好,你走吧。”
她说:“我不想再到你,我要走,我要走得远远的。”
可是——
她最后还说:“钱云起,如果你的爱会让我窒息,那么我宁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他想,贺景深一定会后悔的。
——
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愿,放她走,才是真正的爱呢?
有些爱,来得措手不及,却让你铭记一生。
等那人走了之后,叶无双脸上的微笑慢慢地收了起来,一脸的面无表情。
钱云起上前一步,下意识地要扶他,但是被他一个眼神给瞪回来了,“你当我是三级残废还是眼瞎了?”
“他应该是在算计什么,但是这不重要,反正他已经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可令他陌生的是,今时今日,叶无双居然也有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气场!
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了!
每每想到这些,钱云起的心里就犹如刀割,痛得根本无法呼吸。
那么那么地爱着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而已啊。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她直截了当。
是啊,不论多久不见,不论自己对她是爱还是恨,她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心里,任何事情都磨灭不了。
熟悉的是,这种气场——曾经从贺景深的身上他看到过!
你走吧,从此以后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思念。
“他这么多天都不出现,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放弃了?”
她转身就走,决绝而从容。
钱云起还站在门口那里,盯着房间里的洗手间的那扇玻璃门,定定地看了许久。
“行了,你——”裴弈城的话刚说了一般,赫然觉察到门口有人站着,立刻警觉起来,“谁站在门口?!”
今天,好像是第三次痛了吧……
你走吧,有生之年只要你还会回来,那就好。
她说:“云起,我不想恨你,请你放了我吧。”
“你后悔了我都不会后悔。”
笑着祝你幸福,还是要小娃娃叫我一声叔叔啊?
“可是……”
他知道自己给予严子画的爱太沉重了,沉重的就像是一道枷锁,让她无所适从,拼命地想要挣脱。
终于,钱云起摇着头转身朝门口走去,却还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钱云起——”某人似乎是有些恼怒了,“我警告你,要是你再说一些让我不想听的事情,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可他老婆都天天在这里,如果他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可男人一般不怎么会有第六感,如果有了,那也一定很准!
如果二爷的亲信都和裴弈城这么要好的话,二爷那次的行动裴弈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唐仑静了静,然后才说:“好的。”
确定了地址之后叶无双就挂了电话,她的语气很急,唐仑猜想,她应该是挂了电话就赶去越好见面的地点了。
他回头看正在闭目养神的人,最后一遍问:“贺总,那我按照之前的计划和少奶奶说了。”
闭目养神的人安静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坚决令人心惊:“去吧,演技到位一点。”
唐仑深深地叹了口气,临走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犹豫,可是身后一直很安静,直到他彻底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