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的,蹲在地上的人又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那样地用力,然后一个字也不说话,直直地盯着电梯,等到电梯门打开,他就拉着叶无双进去,还是一个字也不说。
叶无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茫然地跟着他。
可这个样子的贺景深,真的让人觉得害怕!
身下的人忽然一下变得很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样倔强而勇敢的人,却在此刻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她都这样了,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肯定的呢?非要等钱云起到了,大家面对面的对质,谁都难堪,才觉得好玩吗?
他不许自己和别的男人接触,不许自己穿漂亮的裙子,不许自己这个不许自己那个,她甚至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属于自己的吗?还是只是他的一个附属品?
严子画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钱云起爱自己。
彼时严子画还在回去的公车上,人很多,她又没位置,一只手抓着杆子摇摇晃晃的很不稳,另外一只手还接个电话,周围又吵,根本就听不清楚。
他从床上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没走一步,心里的失落就更重一分。
钱云起只问:“你在哪里?”
她只不过是好心来这里通知一下他们,结果现在变成了他们的保姆吗?
“我不碰你,不要怕,不要怕,子画乖……”
严子画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回头的时候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不耐烦地问“你又有什么事?”
还在机场的某人几乎要跳起来,要不是顾着自己的形象,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走掉的话,钱云起那个混蛋又会有理由来烦自己。
可是,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故意松手,让她摔了下去。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每次见到她都很想吃了她吗?
“看够了吗?”他快步走过去,脚下生风一般,到了她的面前,俯身,凑得她极近,几乎与她鼻尖对着鼻尖。
“你这是在you惑我吗?”
贺景深,你何必呢?
钱云起斜倚在浴室的门框上,身上的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开了好几个扣子,袖子也挽了一大截上去,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
“温柔你妹!给我起来!别碰到我!”
可是,这个人是贺景深,不是钱云起。
身边的人还是不动,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她应该是想到了那一晚吧?是想到了自己发疯成魔的样子吧?
是然又了茫。但是,不代表这样钱云起就没理由找她了啊。
严子画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眼睛已经闭上了,可晶莹的泪水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可我很想碰你。”
他还是沉默,直到电梯门打开,看到严子画站在那里接电话,神情很不高兴。
严子画怒得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肩上,“混蛋!起来!”
“景深,你怎么了?”她问,很是心虚。
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风生水起。
多日不见,他仍旧那样好看,对着她微笑的样子迷人得眩晕。
钱云起此刻是蠢蠢欲动,他真是受不了这个小女人用这样无辜而茫然,甚至带着一点点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严子画当场愣在了那里,这算什么回事?!
“是是是,我是混蛋,我是神经病,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语中带笑,惹得严子画立刻抬头看他。
叶无双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她一动,他就抓得越紧,一点也不顾她是不是会痛。
她果然是足够狠心的!
贺景深却没有回头看她,就好像完全没听到她在叫自己一样,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出了身体!
在爱情里,你对一个人又爱又恨那都是正常的,但如果你对一个人又爱又怕,那便不正常了。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严子画白了他一眼,然后要走。
“钱云起呢?”贺景深已经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可想而知他也已经彻底没了耐性了。
贺景深抿唇不语,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对贺景深——她其实是不敢的。
严子画捂着自己的脸低声地哭,对着他点头又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们走得那么快,她一下发愣就不见人影了。
她知不知道,她对自己又惊又恐的样子,令自己心痛到窒息。